而险不可无兵以守也。谨以古今设险以御戎者概录于后。
战国时天下冠带之国七,而秦、赵、燕边于夷狄。诸戎亦各分散,自有君长,莫能相一。其后义渠今邠宁州,隋改为北地郡。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灭之,始于陇西、北地、上郡今绥德州。筑长城以拒胡。赵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燕破东胡,却地千里,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北平、辽东郡。
秦始皇三十二年巡北边,遣蒙恬将兵三十万伐匈奴,收河南地,为四十四县,筑长城,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余里。恬居上郡统治之。
唐中宗景龙二年,初,朔方军与突厥以河为境。时,黙啜悉众西击突骑施。朔方总管张仁愿请乘虚夺取漠南地。筑三受降城,中城南直朔方,西城南直灵武,东城南直榆林,皆据津要,置烽堠千八百所。由是突厥不敢度山南牧,减镇兵数万人。
我朝扫除夷虏,恢复中原,复申命致讨以靖边宇。一时虏酋远遁穷荒,仅存喘息。于是设东胜城于三降城之东,与三降城并东联开平、独石、大宁、开元,西联贺兰山、甘肃北山,通为一边。地势直则近而易守。后多失利,退而守河,又退而守边墙。今按,河套边墙自国初耿秉文守关中,因粮运艰远已弃不守,城堡、兵马、烽堠全无。成化八年,巡抚延绥都御史余子俊奏修榆林东、中、西三路边墙崖堑一千一百五里。十年,巡抚宁夏都御史徐廷章奏筑河东边墙,黄河嘴起,花马池止,长三百八十七里。已上即先年所弃河套外边墙也。弘治十五年,总制尚书秦綋奏筑固原边墙。自徐斌水起迤西至靖虏营花儿岔止,六百余里;迤东至饶阳界止,三百余里。已上即今固原以北内边墙也。正德元年,总制杨一清修筑徐廷章所筑外边墙。高厚各二丈,墙上修盖暖铺九百间,墙外浚旧堑,亦深阔各二丈。于是外边之险备矣。嘉靖九年,总制王琼修筑秦綋所筑内边墙。西自靖虏卫花儿岔起东至饶阳界,开堑斩崖筑墙,各因所宜。又自花儿岔起西至兰州枣儿沟止,开堑三十四里。总制刘天和加倍修筑。于是内边之险备矣。内外二边之中清水、兴武、花马、定边各营地方,又套虏充斥纵横往来必由之路。总制王琼自黄河东岸横城起,迤东转南,抵定边营南山口,开堑一道,长二百一十里,筑墙一十八里。后总制唐龙改修壕墙四十里,总制王 接修壕墙一百三十四里,总制杨 初修壕墙四十里。皆依前墙堑止于定边营北。嘉靖十五年,总制刘天和因都督梁震奏筑定边营南至山口一带壕墙,长六十里,亦依前墙堑。十六年,总制刘天和奏筑迭堤一道,亦西自横城南抵南山口,并壕墙为二道。于是套虏入内之路有重险矣。本年,总制刘天和又筑铁柱泉、梁家泉等处城堡,以据水源。十七年,都御史毛伯温奏筑大同五堡及边墙。边险俱备,非大举不能入,真驭戎上策也。
右边墙
经略总考
一、今之四夷北虏为急,国初设大宁都司屯重兵镇之。其地绕出山后与辽东、宣府、大同势相连属,自偏头关逾河跨西北,大虏之警守在东胜今河套之北近受降城即其地。,河套之南又有榆林今在延安府绥德州北境。,实为六镇。后弃大宁移置都司于保定,而宣府、辽东势始分矣。正统以来,有司又失守东胜,大虏乃得逾河,而偏头关迤西遂有河套之虞。因循既久,有司又不肯以时巡套内地,形势愈弱。于是,所赖以卫京师防边虏者不过辽东、宣府、大同、榆林四镇而已。夫四镇所领各堡亦有精壮,苟足其粮饷,守备等官勤加巡哨,为之牵连援救,自足以各守地方督率耕牧,从古备边之道也。今则抚臣假调操以自固,将帅假按伏以为奸,军士乏正支之粮,而将帅等官反以克减行粮为务,地方屡失粮饷屡乏实此之故矣。若哈密之失守,吐鲁番之拒命,则由置制失宜,不足为虑。而亦不剌一种窜于陕之西海地方,蔓延至于西宁,使一带地土不得耕种,士民不得安业,直抵洮岷,颇难制御。则其势有不可不虑者。今惟有痛革调操按抚之弊,坚壁固守,勤加巡哨,为耕牧长计而无狃,近(?)利乃可为也。
一、又闻兵无定形,古人云:“五指之更弹不如合拳之一抶音出击也。。”故择要害之地,选良将统精兵数万。贼来分散抢掠,聚者不过数千。我常以数万逐数千,其策(?)不为不是,但今边将多不知兵,所为俱被贼诱而覆之。故
(下缺)
先远探贼往之处,我乃提兵间道而往,伏于要害,诱而取之,乃为得策。今皆不揣敌情不分奇正,一概鸣鼓遽出,兵未集而形已露,曾何益乎?故将不得人凡调操按伏反为边防弊政,故不得不痛革者。况帝王之道以全取胜,此固在所不讲者也俱见。《舆图要览》。
一、方今沿边之守有营、有堡、有墩、有空、有巡探、有按伏、有备御以分其任;有将领以总其权,有游击以备调发,有总领以司机权,防守之道备矣。而地方抄虏之失未见息肩,此其故何也?攻守无策而偷惰之风相袭也,文法大密而巧避之术大多也,斥堠不立而勇敢之气未倡也,功赏不明而激劝之道未尽也。兵法曰:“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夫谨斥堠、练士卒、据地形、利器械、信赏罚、厚储峙、先自治者皆其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