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随产浴于水,谓可去灾)。

  琴瑟更张意已乖,萧郎岐路为谁排。回头断齿追欢日,尚剩亲磨鹿角钗(夫妇不相能离异不往顾。土番多手制鹿角钗为聘。番女成婚则去二齿,以别处女)。

  底六朝来待客忙,抱瓜献韭总寻常。殷勤含米供新酿,一盏盈盈白玉浆(番谓美妇为底六。番女嚼米酿酒,顷刻而成,色白味酸,谓之姑待酒)。

  抟饭何须匕箸尝?茹毛饮血俗相当。从来不设烹鱼釜,带甲生咀鲜蛎黄(抟饭食之,不用箸。鱼蟹蛎蛤生食之)。

  出浴前溪笑解襟,落潮水浅上潮深。临流洗得沉痾去,大药曾投观世音(番人喜浴,虽产亦然。谓观世音投药水中,浴之则愈)。

  墘窦门边淡水隈,溪流如箭浪如雷。魁藤一线风摇曳,飞渡何须蟒甲来(北淡水港水流迅急,番人架藤而渡,去来如飞。蟒甲,小舟也)。

  金饰脂涂旧髑髅,争相雄长在操矛。而今渐晓秋曹法,不挂人头挂兽头(土番杀人,取其头骨剔净,饰以金,脂其口,悬之门闼,以示武。近亦畏法,取兽头悬之)。

  丁卯九日锡口道中杨廷理

  几年安坐赋闲居,佳节倥惚寄笋舆。糕酒倩谁重遗客,海山笑我枉陈书(时朱濆窜泊苏澳,蛤仔难奸民多与通者。予先请爱总戎以百兵相助,并请王总戎拨小哨船数只,泊乌石港口以备策应,皆不许)。萑苻肆志妖氛重,黎庶惊心眼界舒。漫道经行曾万里,危巅措足步徐徐(由艋舺、锡口至哈仔难中历蛇仔形、三貂、嶐嶐三大岭,过溪三十六里,危险异常,生番出没,人多畏之)。

  上三貂岭

  衡岳开云旧仰韩,我来何福度艰难(淡北瘴雨阴霾,终岁不开,惟六、七月稍霁)?脚非实地何曾踏,境涉危机亦少安。古径无人猿啸树,层巅有路海观澜。敢辞劳瘁希恬养,忍使番黎白眼看。

  孟夏六日重上三貂顶口占

  不矜权术老迂儒,天付精神续旧图。劳勚敢云惟我独?驰驱偏觉与人殊。青山到眼春成梦,沧海当关静似湖。可怪跻攀无脚力,重来绝顶汗如濡。

  三貂甫过又嶐嶐,岚气迷漫日乍红。矗立参天云际树,横空跨海雨余虹。锄奸计短频搔首,补拙情殷屡抚衷。知遇萍逢能几日,怜才都付不言中。

  由鸡笼口上上三貂岭过双溪到远望坑界入噶玛兰境董正官

  闽峤东南尽海湾,重洋突涌大孱颜。鸡笼口踞全台北,信否来龙自鼓山?不畏番林蓊翳迷,不嫌鸟道与云齐。盱衡小立三貂岭,大海茫茫转在西。

  兰阳杂咏(八首之二)

  泖鼻(入兰洋路)

  鼍岛斜拖象鼻长,天公设险界重洋。嘘帆兼候风南北,钩舵时防石显藏。米艇埯边行尚稳,草船浮海势难狂。梭巡楼舰终须慎,艋舺营师水一方。

  三貂(入兰岭路)

  想象三蜂天外峣,现从岛国指三貂。猿梯直上云千仞,鸟道惟通路一条。望若茫茫西海隔,开兰步步北关遥。内山樵径来茶客,说距新庄只两朝。

  大甲妇阮蔡文

  大甲妇,一何苦?为夫馌饷为夫锄。为夫日日绩麻缕。绩缕须净亦须长,捻匀合线紧双股。斲木虚中三尺围,凿开一道两头堵。轻圆漫卷不支机,一任元黄杂成组。间彩颇似虹霓生,绽花疑落仙姬舞。吾闻利用前民有圣人,一器一名皆上古。况兹杼轴事机丝,制度周详供黻黼。土番蠢尔本无知,制器伊谁远近取。日计苦无多,月计知何许。但得稍闲余,轧轧事伛偻。番丁横肩胜绮罗,番妇周身短布裋。大甲妇,一何苦!

  竹堑

  南嵌之番附淡水。中港之番归后垄。竹堑周环三十里,封疆不大介其中。声音略与后垄异,土风习俗将无同。年年捕鹿邱陵比,今年得鹿实无几。鹿场半被流民开,蓻麻之余兼蓻黍。番丁自昔亦躬耕,铁锄掘土仅寸许。百锄不及一犁深,那得盈宁畜妻子?鹿革为衣不贴身,尺布为裳露双髀。是处差徭各有帮,竹堑茕茕一社耳。鹊巢忽尔为鸠居,鹊尽无巢鸠焉徙?

  大甲溪

  蓬山万壑争流潝,溪石团团马蹄絷。大者如鼓小如拳,溪面谁填递疏密。水浃沙流石动移,大石小石荡摩涩。海风横刮入溪寒,故纵溪流作郁■〈山垒〉。水方没胫已难行,水至拦腰命呼吸。夏秋之间势益狂,弥漫五里无从测。往来溺此不知谁,征魂夜夜溪旁泣。山崩岩壑深复深,此中定有蛟龙蛰。

  大甲溪黄清泰

  赴海水性急,截流山势横。忽然穿峡出,终古作雷声。翻石沙俱下,危船鬼欲争。谁能任巨济?用此愧平生。

  赤瓦歌(有序)范咸

  台屋瓦皆赤,下至墙垣阶砌,无不红者。此赤嵌城所由名也。余乃为作赤瓦歌。

  绛云火伞张海国,烧空灭尽青铜色,始信天运应炎方,博土何缘变髹漆?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