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循观望,无切于为民之心,是以精神骫靡,不足以立事动人,养其患以至滋甚尔。当公闻警之初,投袂而起也,一念之烈,如干将出匣,精光所射,群心竦然,孰能当其锋者?加以谋虑审,赏罚信必,其所设置于一时者,又皆足以弭后患而垂永久远。君之精神,初试即如此;推之天下,何事功不可立哉?

夫消息、盈虚之变,恒推迁于无穷,而贤监司又不可必遇。有公之心,则寇虽作,不能为深患。万一他日复有警报如安溪,而遇因循观望无是心者以尸于上,人将何所托命哉?此安溪士民所以梦寐感公,饮食祝公,愿永公德于无穷也。

启之郡守方侯克与知县汪瑀,以教谕李钥录实,遣生员林存望来乞文,故为记之,俾刻于石,庶来者尚有劝也。

公讳爌,字德明,领辛卯乡荐,登乙未进士,前礼科左给事中,今升福建按察司佥事,系江西乐平人,柏坡其别号也。

筑 白 叶 坂 城 堡 记

陈达(三山,都御史)

嘉靖丙午岁,泉属邑安溪西南崇信、龙涓、佛天、白叶坂诸处,盗据其险,时出剽掠漳之龙溪、长泰诸邑,骚然匪宁。按察佥事余公爌与郡守程公秀民协谋画策,阅兵治粮。余公身先捣巢,鼓舞士卒,士虽素不受饩于公者,亦裹饷相从。用间谍,携党与,探归路,伏兵袭之,擒厥渠魁。奏凯还,留兵镇之,一时伟绩也。余公曰:“持久野居,非所以为谋。”议白叶堡为贼往来之会,必塞其源,庶杜后觊。相地之宜,质于巡台及藩臬大僚,复请于朝,筑为城堡,戍以泉州卫官军二百人,移源口渡巡司添额兵共压之。量将贼田分给备御,且屯且守。命下,适邑侯汪君瑀初任,悉以其事寄之。余公旋以制归,佥宪汪公垍继之。考其未备,复檄汪侯凿井置庙,凡堡所宜者赫然毕举。按图审究,感德、桃州尤贼要道,复设巡司分番更直,首尾相应。郡守方公克同心赞画,而防守之戒备矣。

是堡也,计度周围一百四十丈,垒石为址,畚土为墙。中为分司,西为武所,东为巡司。旋为营房,上盖窝铺凡百余间。财取驿传之余,力委能干之民。始于已酉八月,逾年告竣,实汪侯经画赞成之功也。

夫白叶,偏乡也,非有国之险;堡,小城也,无百雉之制;宜无俟表扬。然不有定守,则亡命者易啸聚,屯戍者靡栖止。是虽目前之图,而有经久之虑;一乡之近,而保泉南之安;可以非大兴作而忽诸?是不得以不记也。

明令俞仲章修建学记

黄光升(晋江,刑部尚书)

余尝诵《鲁泮水》之诗,而玩鲁人颂祷之词,不徒为“既饮旨酒,永锡难老”而已,尤以“敬明德、慎威仪,允文允武,维民之则”为勉。至其所化多士,亦唯在于“克广德心”。于是而知古人建学之意,皆以道德相成,原非苟为文具尔也。

我朝内自国子监,外达府、州、县学,咸祀孔子。盖孔子道高德厚,万世帝王、公、卿、大夫、士、庶人宗师。故春秋而祭,朔望而谒,时时瞻而望之,欲其时时效而法之也。

孔子之论为政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忠者,诚也,诚则不息矣。其论学曰:“主忠信,徙义崇德也。”又曰:“国有道,不变塞焉;国无道,至死不变。”凡以忠信为德者,未有穷达而变者也。孟子舍诸子愿学孔子,其论学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有不为者,羞恶之心在我,一切不仁不义之事,不忍屑为之也;夫然后能当仁而不让,见义而必为,自为士以至为官,庶几皆道德中人也。

明令冯时鸣作泮池棂星门外记

(万历十五年)

詹启东(邑人,参政)

圣天子握历之十五年,金陵天衢冯公实侯兹邑,向意广励诸士,诸所经费毫不少怯;顾泮池未有,尚为旷典。金溪车君来视学篆,复以为请,侯曰:“我责也。”闻当道,报可。则筮吉鸠工,并辰数力,规之斫之,疏之拓之。既磊垒之,又埏埴之,阅再弦朔,池遂告成,水滚滚大集。邑人明庵氏曰:“临斯池也,观斯水也,有遐思哉!”

夫水出山下为蒙,在泽中为困,斯池斯水,浚而导矣,蓄而达矣,其起于蒙、困,而成于亨无疑矣。自是雷出水则霖雨,解天地之元气;风行水则涟漪,涣宇宙之至文;水由于地,则珍怪比以伏藏;水上于天,则神物需而飞跃;此泮池之极观也。泮之中,士之宫;泮之浒,士之所。将呰窳若颓澜,唯士;将矜奋若觱沸,唯士;将澄不清淆不浊,唯士;将掘泥扬波,唯士。泮池重士乎?士重泮池乎?诸士子乐贤父母师保之能相与以有成也,且有味乎明庵氏之言也。

明安溪县令题名记

章廷训

安邑旧无题名,题名自今创建始。题者何?纪司牧者名氏官里,若《春秋》凡例,书地、书名、书氏,而表年以首事者也。余承乏安溪,阅四年所矣。历稽往牒,莅官游宦,分猷理民者,不可屈指数。粤自詹敦仁公开先县令迄于明兴,上下数百载间,升落不同,致绩亦异。志邑者取其功德最著,列之名宦,以标表来世矣。而奉职循理,可以为治者亦例得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