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展,殿堂、斋舍、廪库、经史阁诸亭,惟旧之葺;而学之门、繇道诸坊及福民祠之祀名宦乡贤者,悉改而新焉。学门繇道之地,旧以颓废半入于民居。兹复尔泮宫坊,峙于学门之外;福民祠,翼于棂星门外之东。道出通衢之交,儒林、文苑、腾蛟、起凤之坊表焉。巍峨飞跃,有华观仰,盖由学宫第一关也。士子至是其有不兴乎?迤而之泮宫坊,益竦然跂矣。进而展拜于夫子之庭,执业于明伦之堂,则庙美在望,儒珍满前,能无溢情以媚乎?兴,求之始也;跂,欲之基也;媚,得之舆也。渐之,涵之,依之,游之,士其几矣。

故曰:山有云,泽则通之;林有木,春则茂之;士有学,知本者兴之。士之气在鼓,鼓则通。兴学,所以鼓之也。兴之者,邑令龚侯颖、教谕邹君鲁、训导涂君耿也。邹、涂有经理区画、力赞乐成之功,而谕民还地,鸠工聚财,费以公移,民以逸使,则皆龚之功也。龚治安溪有声,尤崇名教,辟左道,建书院以祀晦庵,修县志以昭文献,皆其节之大者。而生员蒲生香亦是之勤,不避事事,皆可书也。故并书以勒之。

明令殷楘改建名宦祠记

顾珀(晋江,户部侍郎)

天下府、州、县名宦祠皆在治所,惟安溪县名宦附在乡贤祠。揆厥所自,缘时或窘于无财,或惜乎民力,或一时仓卒未暇较量,故混作一祠。且制作卑陋狭小,殊失我朝尊崇之意。

嘉靖十六年冬,殷侯莅任,拜谒其祠,见其制度卑陋狭小,且与乡贤同处,乃愀然不安,欲即改建;莅任未几,连岁欠丰,未敢以轻举也。至十八年孟春,谋诸邑之士夫、耆老,计无所出。至孟秋,乃自捐俸资,鸠工集木,不取官帑,不用乎民力,不俟旬月,竖立于县右之侧,倏然成功。祠大三间,夹以两厦,前中大门,又前小门,周围垣墙,皆焕然一新,诚足以安神妥灵,而可伸尊崇之敬也。工成,邑之庠生詹环祖、蔡志学,耆民刘李、吴标等,诣予请文以记之。

予虽老病林下,耳闻盛美,可无言乎?窃惟守令之职,治民事神而巳。殷侯至安溪,慈祥恺悌,节用爱民,无忝于治民之任;恭敬诚恪,不忽鬼神,无愧于事神之责;允矣当时贤令尹也!今观此祠之建,区画周密,轩豁高爽,排立名宦,神其孔安。春秋奉祭,神无不格。诚陋在昔之制作,而极今日之尊崇,其殆与詹公祠相为永久而并美焉。

然侯之功非止于是,至若城隍庙宇之重建,学校墙宇之修饬,又坛场、牌坊,又司馆、药局,一时悉为之改观,皆旷世之制作矣,故并及之。

侯名楘,字文范,别号叠泉,江西南康府星子县人。由国子生初任南海县丞,升今职。

明令殷 楘重建安溪县城隍庙记

詹源(邑人,副使)

古者开建国邑,必设城隍以为保障,而遂祀其神,为其有捍御功也。故我朝稽古定制,城隍之神,备载祀典,而自京师以旁达四方郡县,莫不庙而祀之无间。安溪城隍在县治东界,相承至今,随时修建,因仍苟且,未有能恢张振作而高大之者。故其木植蠹腐,规制卑隘,日将就圯,殊失崇奉之意。

嘉靖丁酉冬,邑侯叠泉殷公自江右,下车之始,如制告庙行事,睇观恻然,即有志兴作而未遑也。既及期,政通人和,遂与邑尉邹君奇图为重建之计,乃曰:“营缮大事,匪财弗克,顾今公私俱困,无所于取,吾当举议以为众倡。”于是首捐俸金,邹君从而助之。复命耆民省谕民间,听其愿输助成,而不强其所不欲。民之平日尚义者皆感义乐从,争相荐贿。不逾月,银以两计者约二百有奇,而公贮民力俱不输。侯乃白于当道,获报可而遂行之。

召匠抡才,诹月量工,指示经画,务从高大。中为正堂,左右夹之以厦,覆以重檐,周以回廊,前为拜台,后连寝室,东西翼以两庑,外为大门,次为仪门,纵横修广,各中于度。始事于戊戌之孟冬,越明年己亥季秋而落之。易卑隘而就亢爽,更蠹腐而为闳壮,缭以周墙,加以涂墍,饰以丹雘,巍峨绚烂,跨耀云霄。民远近来观者,莫不称叹,谓自有县治以来未之有睹也。邑耆吴标等谒予请记。

予惟昔孔子讥臧文仲之居蔡为不智者,以其不务民义而谄渎鬼神也。今侯之庙城隍,人或以是议侯者,殊不知臧文仲之事,本非人道之所宜,而徒生事媚神徼福,故孔子讥之。若侯城隍之建,则固以其有功于民,合诸祀典,是正民义之所当务,而非有所徼而为之也,谁得以是而议侯哉?且乐因循以自废者,往往忽神民之事于弗理,是固有所慢;喜纷更以自扰者,或至假神民之事以行私,是又不免有所欺。侯能敏于从政,不废是役,又能克治以营公,倡义以集事,而不为私图,则固无所慢,且无所欺于神,而况于民乎?无所慢者,才也;无所欺者,心也;不可以没诸侯也。是故为之记,以俟知侯者考焉。

邹君奇字仲高,别号紫崖,浙之余姚人。

明令王渐造重修学记

庄用宾(晋江,参政)

安溪县有学,自宋咸平始,嗣是沿革不一。逮明朝洪武六年,诏天下郡邑建学立师,安溪如制。正统年修,正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