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丰稔,先粜者折价争收,十无七八,尚安有余九、余三哉?

  女工

  工刺绣,善打草籽,一花一卉,皆结致精整,鲜明如画。凡香囊、巾帕、荷包、扇袋诸针黹,不减于苏、杭。

  纺绩无闻,蚕桑不事,而衣裳补绽未尝假之外人。甚有辛勤十指,刀尺精良,为裁工所不及者。盖自淡北以来,比之南路女红,实有过无不及也。

  贫女虽清苦不为婢妾,老妇虽饥寒不为媪保;即十指不足以当家,要不为刺绣,则为缝裳。村舍饷馌而外,皆若一辙。

  工役

  由民雇者为工,由官募者为役。兰中惟泥水、铁匠工而兼役,余则役少而工多耳。凡一切运脚,由东南陆行至苏澳者,车为多,由西北水行至乌石港者舟为多。此外肩挑、背负者,计日百钱,率趑趄不肯应召。各工皆有主顾,初次一定,后来若欲更改,则必至纠缠不清。遇地方事招募义勇,大率农佃居多。其一种游手无赖闲散街衢者名「罗汉脚」,虽佣雇呼来,究不足以济事。

  船载之利,春夏宜于乌石港、苏澳,秋风八、九月,则皆西渡矣。然虽至隆冬,尚可寄碇于鸡笼澳,只是小船驳运,冬风不入苏澳而抵乌石港,其由港回载至鸡笼,各包米加贴脚费二钱耳。算来船载四季皆可以渐通。闻之八里坌未开口时,亦惟春夏船多,今则秋冬皆无不至矣。

  近港舟人以贩载来往为作活。春夏由北门外载出乌石港,或由港载入苏澳,工价尚廉。至冬月,更由港而载出鸡笼,则非鞍边船不济。即春夏驳入苏澳,亦非北门外小艇所能胜,故鞍边船之入水较深,其获利亦自不浅。

  肩挑杂脚,北由渡船头起货,东由加礼远而来。一挑往返,各已议有定价。从前和福夫恃强,诸色工顾,多不自由。今自庚秋剿办以后,净绝根株,只许城厢市镇开一饮店,不准容留多夫逗留多日。凡一切夫脚,听各商民自雇。合兰称便。

  商贾

  兰中惟出稻谷,次则白苎,其余食货百物,多取于漳、泉。丝罗绫缎则取资于江浙。每春夏间南风盛发,两昼夜舟可抵四明、镇海、乍浦、松江,惟售番镪,不装回货。至末帮近冬,北风将起,始到苏州装载绸疋、羊皮诸货,率以为常。一年只一、二次到漳、泉,亦必先探望价值,兼运白苎,方肯西渡。其漳、泉来货,饮食则干果、麦、豆,杂具则磁器、金楮,名「轻船货」。有洋银来赴籴者,名「现封」,盖内地小渔船南风不可以打网,虽载价无多,亦乐赴兰以图北上耳。其南洋,惟冬天至广东澳门,则装运樟脑,贩归杂色,一年亦只一度也。

  北船有押载者,因出海(船中收揽货物司账者之名)未可轻信,郊中举一小伙以监之,每千包米抽丰五十元,名为「亢五」。押载之利,或江或浙,可以择利而行,相机而动,而出海无所售其欺。押载之弊,或以少报多,将无为有,以私饱其橐,甚而将所抽丰之项,贩货回兰,择其时尚者托为己有,以私易公,既占便宜,又或浮开货单,十止八、九之价,到兰凭信原单,虽相好者照买货物,必加售其一、二,辗转营私,侈然得计。故惟有贩米一途,概收现钱,则无所施其技矣。

  台湾生意,以米郊为大户,名曰「水客」。自淡艋至兰,则店口必兼售彩帛,或干果杂货,甚有以店口为主,而郊行反为店口之税户,一切饮食供用、年有贴规者。揆厥所由,淡、兰米不用行栈,苏、浙、广货南北流通,故水客行口多兼杂色生理。而兰尤较便于淡,以其舟常北行也。

  台地毛乌布最善弹染,虽兰在万山之后,亦不减于牛骂头诸市。岂非以水土之所宜乎?每疋长二丈八尺,其白地原由同安金绒庄来,经有六百数十余缕,视他处密强三分之一,故细缬停匀。然淋染之后,与内地莫辨真赝。好事者取寸许而火之,以灰如雪白者为正(内地谓之台青)。

  衣服

  夏尚青丝,冬尚绵绸,皆取之江、浙。其来自粤东者,惟尚西洋布;白则为衣、为裤,女子宜之;元青则为裘、为褂,男子宜之。其来自泉南者有池布、井布、眉布、金绒布诸名目,尽白质。至金绒为毛布,井眉为浅蓝、为月白,皆兰所弹染也。

  吉贝棉花来自上海。此地不绩纺,只作被褥之用,铺贴之资。故业无专家,每岁惟冬初一度附铺寄售。

  地气近热,西风四起,单衣飘着如飞蜨,转觉清爽。惟雨过倍凉,三伏不免,穷冬则绵袄短褂,便可御寒。近年西北口羊皮有由浙而带入兰者,人多以为短衣。近比往年天寒,竟有制为长裘者。

  兰人质朴,市人半短衣,士子始服袍褂。至公门中吏胥,则尚时制矣。本地所出惟番布番锦。番布粗厚,番人货于市,售之者少。番锦价甚昂,而又不宜于服用,以所织花纹半五采也。故兰地华服亦尚呢羽。
 

卷十二

  番市志

  番市志

  全台自伪郑归顺后,无复与夷舶互市之地。惟内山生番打牲作活,出有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