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饮食。幸陆提许统兵捕匪,札住嘉之涂库庄,距鹿港百余里,闻信星夜驰赴。众难民哀号震地,提督甚怜悯之,各给予口粮及茅竹之费,令其暂住海边。至是,人心稍定,俱得仍回故处。

  嘉庆十四年四月十六日,风闻淡属中港后垄地方,泉人黄红妻与漳人蔡成通奸。黄红查知,将奸夫殴打,时中港后垄适有商船被匪船追赶冲岸,后垄泉人持械往救,中港泉人误认欲来寻殴。因此肇衅。于十一日,互纠众械斗。八月间,各处军役获犯审实严办。其事乃息。是年,彰捒东保尫仔社粤人黄增仔、林委伯,于九月初八日,挑米经过沙辘街,被漳人认杀。因而石冈仔东势角粤庄匪徒附和泉人,于初十日,焚烧漳庄廖姓茅屋,讹传泉粤之人欲引生番出山帮斗,官弁军役赶办,事急。

  道光六年四月间,彰粤人黄文润家被匪抢掠,格毙闽贼许神助等二人,贼伙藉词报复,散播闽粤分类谣言,乘机焚抢,窜入嘉界村庄,上沿淡水,民人分类械斗,郡城擒获,南窜勾结响应,官军获匪审办,方得安靖。

  论漳泉居处同省,言论(语?)相通,宗戚姻友之谊,至为亲密,即少有睚眦,移时亦宜冰释,乃何以一朝衅隙,构怨相寻,积久弥深?虽事平,终不能忘尔我之见。北路自诸罗山盐水港,上至彰邑之风俗人心,牢不可破;即在平时,凡遇面生之人,不遑问其姓名,而辄询其祖籍,除同府最为相亲外,若漳问及泉,则称曰「贵泉」。泉问及漳,则称曰「贵漳」。于是,一人知之,众人即知之,且千百人皆知之。呜呼!「贵」之一字,明明秦越相视矣。可惧也夫!大抵地方安靖,人心虽分彼此,然皆未形于辞色。稍有乱变,则漳泉必分域而居,莫不按剑相待。泉庄中有一漳人,则必乘夜遁去矣。漳庄中有一泉人,亦即逃命不遑矣。当分类伊始,即遇素所与游者,亦瞪目疾视,若杀父兄之仇。迨乎气类既分,怨毒日积,甚至有翁杀其婿、夫杀其妻,而有所不惜。尝闻起衅之日,有泉女幼为漳人妇者,所道皆漳腔,及祸发,知夫家必不相容,欲奔回父母家,而未知其处,既入鹿,闻喧哗声甚众,曰「漳贼妇将放火矣」,群曳泉女于僻处脔杀之,不啻凌迟。及明,父母知之,亦无可如何,闻者莫不缩颈咋舌,心胆俱碎。(道光九年十一月二十日,恩贡生林师圣报)
祥异

  (一)地震

  康熙六十年,湾里蒋姓家充裕营屋,甚巨丽,始落成,蒋家翁适来郡,忽地大震,屋倾,举家被压,尽死。惟一婢尚活,而背如橐驼。蒋闻报驰归,但见尸横数亩,孑然一身。其婢乾隆二十年间尚在,每对人述其事(传闻)。

  乾隆丁酉科,十一月,厦防黄奠邦中武解元。报捷之日,郡城地大震,民居无恙,而诸罗山各地民房坍塌甚多,民压死者不可胜计(所闻)。

  师圣胞姊适郑其仁,迁居于凤邑港东里之姜园庄。乾隆五十一年六月间,忽周围十里内之地数震,外此无有也。当地震至,起居食息不宁,每昼夜凡数十次。至张布幔、盖茅栅,露宿于车中,计一月有余纔止。姊于十月回郡葬父,细述甚详(所闻)。

  乾隆壬子岁六月,郡城地震,西定坊新街折一亭,陨一命。次日,闻嘉城地大震,店屋、民房倒坏,而继之以火。一城惶恐无措,民房烧损过半,死者百有余人(郡城所见、嘉邑所闻)。

  壬子,将赴乡闱,时六月望,泊舟鹿耳门,船常摇荡,不为异也。忽无风,水涌起数丈。舟人曰:地震甚。又在大洋中亦然。茫茫黑海,摇摇巨舟,亦知地震,洵可异也(所见)。

  台有巨商,往嘉城索货账,是早将回郡,行装毕具,主人情重,奉猪腰汤,未及食,忽地震异常,商被压焉。急募人起之,而气已绝矣。面目及身,扁若蒸饼,畀至北坛殓焉。人有见之(所闻)。

  打猫北堡芦竹畔庄,许陈之收租馆在焉。是日地震甚,馆基四壁如故,而堂中塌地尺余。壁外积出比常尤高尺许。凡大雨水流入内,如池塘然。始至其馆,将入门,顿足无地,吃一惊焉。馆人因详述其事。云幸是周围齐塌,若偏一面,则馆舍倾矣。又馆前数百步,有韩家田四坵,约三分许,因是日地之震也,而田亦塌,四至之岸在焉。水涌出满田,韩观其势如池,因鸠工用十余番饼修成之,以蓄鱼,亦一异也(所见)。

  梅子坑地最高险,两山夹一小径,采樵人及贩炭、鬻果实者,皆经此径。是日地震,一樵者先行,地忽裂,樵者坠其中,地旋复合,已成天葬矣。随后者惊骇异常,归以述之(所闻)。

  青埔一池,广数十丈,袤百丈,尝过其岸,池水沦涟可玩,忽舆夫卸肩,亦即仓皇出轿,足立不定,只据地坐,池水无风,浪高拍岸,遍身湿透,而坐处如箕簸,有顷方定,始知为地震也(所见)。

  台地常震,而嘉之震尤甚。郡城大震,则嘉邑一带将倾山倒海矣。内地人、外江人未至台湾,与之言地震状,未有信之者,且以为荒诞无稽,徒好谈诡异耳。即有尝闻之者,亦以为不至若此之甚也。然此皆目见、耳闻,字字纪实,海外之奇,何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