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落日松江宿。水烟晦琴徽,山月上岩屋。野童遥相迎,风叶鸣橡槲。”后潜遁故山,专以讲经为务,号所居曰“雨花堂”。
○半夜钟
唐张继《宿枫桥》诗云:“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村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半夜钟声到客船。”昔人谓钟声无半夜者,诗话尝辨之云:“姑苏寺钟,多鸣于半夜。”予以其说为未尽。姑苏钟唯承天寺至夜半则鸣,其它皆五更钟也(此张继诗,王氏《学林新编》误以为温庭筠)。
○白乐天
白乐天为郡时,尝携容、满、蝉、态等十妓,夜游西武丘寺,尝赋纪游诗,其末云:“领郡时将久,游山数几何?一年十二度,非少亦非多。”可见当时郡政多暇,而吏议甚宽。使在今日,必以罪去矣。
○六经阁记
姑苏自景中范文正公典藩,方请建学。其后富郎中严继之,又建六经阁。张伯玉公达尝为郡从事,遂命为之记。今但传其篇首数句,《闻见录》又误载其始末。予家偶藏公达所著《蓬莱集》,恐后人不复见全文也,因具载之。
六经阁,子、史在焉,不书,尊经也。吴郡州学,始由高平范公经缉之。其后天章蒋公待制,中书柳舍人,史馆、昭文张陆二学士,行郡事、殿中丞李公仲涂先生之犹子,中台柳兵曹,今尚书富郎中,十年更八政,仁贤继志,学始大成。丙戌年,六经阁又建。先时书籍草创,未暇完缉,厨之后庑,泽地污晦,日滋散脱,观者恻然,非古人藏象魏拜六经之意。至是,富公始与吴邑、长洲二大夫,以学本之余钱,僦之市材,直公堂之南,临泮池建层屋。起夏六月乙酉,止秋八月甲申,凡旬有七浃。计庸千有二百。作楹十有六,栋三,架溜八,桷三百八十有四,二户,六牖,梯冲、、圩墁、陶甓称是。祈于久,故爽而不庳;酌于道,故文而不华。经南向,史西向,子、集东向。标之以油素,揭之以油黄。泽然区处,如蛟龙之鳞丽,如日月之在纪,不可得而乱矣。判天地之极致,皇王之高道,生人之纪律,尽在是矣!古者圣贤之设教也,知函夏之至广,生齿之至众,不可以颐解耳授,故教之有方,导之有源。乃本庠序之风,师儒之说,始于邦,达于乡,至于室,莫不有学。ピ之以文物,耸之以声名。先用警策其耳目,然后清发其灵腑。故其习之也易,其得之也深。其教不肃而成,不烦而治。欧元元入善域,优而柔之,使自得之。万世之后,尊三王四代法者无他焉,教化之本末驯善也。然则观是阁者,知六经之在,则知有圣人之道;知有圣人之道,则知有朝廷之化;知有朝廷之化,则向方之心日懋一日。礼义之泽流于外,弦歌之声格于内。其为恶也无所从,其为善也有所归,虽不欲徙善远罪,纳诸太和不可。召康公之诗曰:“岂弟君子,来游来歌。”子思之说云:“布在方策,人存则政举。”凡百君子,由斯道活斯民,畅皇极,序彝伦者,舍此而安适?得无尽心焉。诸儒谓伯玉尝从事此州,游学滋久,宜刊乐石,庶几永永无忽。
○唐郎官题名
唐郎官题名碑,承平时在学舍中堂之后,已渐元刂缺,兵火后不复存矣。序文乃张长史楷书,长史以草圣得名,未尝作楷书,世尤爱之。题名之人虽不一,亦尽得古笔法。唐世崇尚字学,用此以取人,凡书皆可观。今所传止序文尔。长史苏人,故立碑于此。
○丁晋公(祖守节,吴越中吴军节度推官)
公讳谓,字谓之。家世于冀,其祖仕钱氏,遂为吴人。公少负才名,先叔祖端公在鼎州日,公尝贽文求见,因赠之诗曰:“胆怯何由戴铁冠?只缘昭代奖孤寒。曲肱未遂违前志,直指无闻是旷官。三署每传朝客说,五溪间凭郡楼看。祝君早得文场隽,况值天阶正舞干。”淳化三年,公登进士科,名在第四,与孙何俱有声。当时王黄州有诗云:“三百年来文不振,直从韩柳到孙丁。如今便合教修史,二子文章似六经。”祥符中,为参知政事。上问:“唐酒价几何?”公曰:“每斗三百。”按杜甫诗:“速宜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又侍宴赏花钓鱼,公诗云:“莺惊凤辇穿花去,鱼畏龙颜上钓迟。”上赏咏再三,群臣皆以为不及。天禧中拜相。仁宗即位,进司徒兼侍中。后为章圣山陵使,擅移陵域,贬将仕郎、崖州司户参军。公自迁谪,日赋一诗,号《知命集》。后因奏表叙策立之功,有云:“虽迁陵之罪大,念立主之功多。”因徙雷州,移道州,复秘书监,光州居住。贬窜十五年,须发无斑白者,人皆服其量。临终,半月不食,焚香危坐,诵佛书,以沉香煎汤,时呷而已。至光州,谢执政启有云:“三十年门馆从游,不无事契。一万里风波往复,尽出生成。”在海上对客问:“天下州郡孰大?”客曰:“唯京师。”公曰:“朝廷宰相只作崖州司户,则崖州为大。”众皆大笑。归葬华山。所居在大郎桥,号晋公坊。堂宇甚古,有层阁数间临其后。予尝至其第,与公之孙德隅游。德隅善篆,亦工于四六。
○解额
姑苏自祥符间定制,秋举以四人为额。庆历中,就举者止二百人。范贯之龙图,尝作《送钱正叔赴举序》,已言四人之额,视他藩为最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