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与承允为表里,故请之。朝臣媚承允者,腾章扬颂至不可极,所欲无不从。毛寿登独斥之曰:『金吾无矢石功,不可』。吉翔疑其疏草自刘湘客;其党周鼎瀚为蜚语:『将有如董卓、李■〈傕,氵代亻〉事』。承允方忿,寿登等复请返桂林;承允益忿,逼永历帝杖寿登、湘客,跪吴德藻、万六吉于午门。诸臣伏地请,乃止;仍落职。太常寺卿潘应斗度不能与承允抗,弃官去;其弟主事潘星、中书舍人管裘嗣、邹统鲁先后洁其身以老。

  五月,以周鼎瀚为大学士,与刘承允同入直。武臣平章事,开国后罕其人;永历帝特行之,承允益恣。

  程源自楚入贵州,伪称侍郎、总督三省,累赃巨万;为巡按御史钱邦芑所劾。永历帝怒,削职逮问;源走去,旋复出。

  陈邦傅在南宁遇敌不敢战,惟拥兵毒民;且横恣无臣礼。瞿式耜、严起恒使其部茅宪、胡执恭阴掣之,得不犯上;故邦傅尤忌之。四方幸进者阻于起恒不得逞,皆夤缘马吉翔及太监夏国祥以中旨用。张同敞、刘季矿皆自辞去。

  秋八月,以严起恒为东阁大学士。刘承允将执永历帝降,不果;遂以奉天降。永历帝仓卒走,马吉翔等从,颇着力(详「奔亡」中)。刘湘客等止桂林。

  冬十二月,永历帝入桂林。庞天寿固奉命征兵桂林,至是来迎。嘉其供帐,使掌司礼监;又命与吴贞毓、王化澄、严起恒、瞿式耜同入直,枉直不能别。幸柳、象时,睹从臣崩溃,惟马吉翔一人掌阃事,大权悉为握;既至桂林,益用事。瞿式耜疏请揽朝政、明赏罚、亲正人;不从。

  顺治五年(永历二年)春正月丁酉朔,以朝臣星散,免朝贺。

  三月,永历帝如南宁。以严起恒、王化澄入阁办事,起恒兼吏部尚书;从者惟萧琦及科臣许兆棠、吴其雷、尹三聘、洪玉鼎、洪士彭及马吉翔、庞天寿等。周鼎瀚以附刘承允,先劾于言官;瞿式耜拟票持大体,谓鼎瀚宜乞免。鼎瀚不肯去,惟请假。至是,式耜复论之;鼎瀚遂罢。式耜虽居外为留守,朝事有缺,必疏论之;尝言『臣与皇上,患难相随、休戚是共。一切大政,当得与闻。朝议可否,四方之则。本乱未治,末之有也』。

  朱天麟讲学居平山,以今职召,不赴;疏请亲征,倡率诸将。永历帝命为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天麟不至;请如左、右江召募,不许;乃入直。或谓天麟之入,以厚采木,内监得之(?)。又营其弟天凤为给事中,子日生御史、月生中书。其性躁进;化澄庸懦,皆非可相。天麟亦颇通陈邦傅,其子禹玉负迎驾功,欲得南宁;邦傅在浔州,请世守广西如沐氏。瞿式耜疏:『宇内剥削,惟粤西一隅,为皇上驻跸。楚、滇数万之师,取食桂林;辄思独拥,岂老臣所知乎』!论者以为党(陈禹玉事,互见前)。

  夏四月(明闰三月),李成栋以广东复为明,遣其下洪天擢、潘曾纬、李绮赴行在。时赵台、陈禹玉争南宁,人心惶遽;闻成栋反正,益惊惧。天擢等力陈成栋志,乃安。诏进天擢、绮及潘曾纬、袁彭年官。彭年既降为布政司,成栋反正复与谋,故官之。粤东诸臣争迎驾,成栋尽遮之;惟降臣耿献忠巡抚梧州,得通款。

  闰四月,李成栋再使沈源渭来迎驾,遍贿群臣;朱天麟、王化澄、马吉翔皆劝永历帝东。擢源渭为御史。瞿式耜虑为成栋制,将复如刘承允、陈邦傅;疏争之,使者络绎(详见前)。马吉翔恶式耜,力请依成栋。楚师解体,式耜再使蔡之俊、蒙正发至,不听;留两人内用。而成栋将杜永和适来朝,与正发争御前,称欲杀之;给事中欧阳霖疏劾,永历帝令勿问。朝臣出争出(?)。

  晏清自田州至,以为吏部尚书。命兵科张凤翼兼修撰,以张佐宸为文选司、扶纲为考功司、董云骧为行人、潘观骏为职方郎中、王绪为户部主事,张起孝、王者友、朱士鲲以原官待选。臣僚济济,党祸亦基此。

  六月,封陈邦傅为庆国公,屯浔州;设官征赋,惟所令。赵台荐自邦傅,及邦傅谋世镇广西,劾于瞿式耜等;台亦诋之,且绝其婚。邦傅宣言必杀台,面责永历帝『纵两衙交构于本爵,无加恩;台既负义,反予优容。且南宁臣辖,更立巡抚为何』?永历帝面赤,不能答。邦傅锐欲有广西,扼于朱天麟而止(详前)。

  秋八月,封李成栋为翼明大将军,养子元允以锦衣指挥掌丝纶房。成栋忮瞿式耜,请使入相;从之(详前)。式耜不可;疏辞骸骨,亦不许。使仍守桂林。以降臣袁彭年为左都御史,奖其助成栋反正也。

  以曹烨为兵部尚书、耿献忠为工部尚书、洪天擢为吏部侍郎、潘曾纬为大理寺卿、毛毓祥为通政司、李绮为广东提学道,朝臣略备;然事无巨细,皆决于李成栋及元允。上下尸素而各自为党:严起恒、朱天麟、王化澄、堵允锡、吴贞毓、晏清、吴其雷、洪士彭、雷夏、洪玉鼎、尹三聘、许兆进、张孝起从患难、蔑降臣为一党,曹烨、耿献忠、洪天擢、袁彭年、潘曾纬、毛毓祥、李绮矜归附、凌朝士为一党,刑部尚书吴憬、副都御史刘湘客、光禄寺卿陆世廉、太仆寺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