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前主事朱实莲、太仆卿霍子衡皆不屈死。

  实莲字子洁,子衡字觉商,皆南海人。而炫字章暗,高明人。城既破,子壮冠带坐堂上,成栋舆致之,具宾主献酬。子壮素善饮,达旦不乱,至是从容引满如平时。械送羊城,佟总督谓曰:“公何不知天命?且我与公年家,方荐公,何苦而反?”子壮曰:“若思年家两字,当知本朝恩不可负;若反本朝,何名而(疑作我)反?”遂受戮,子壮母自缢。

  三人同时举事,邦彦磔后,逾月而家玉战死,又逾月而子壮被执。又三月,李成栋劫佟总督以广州叛。子壮性孝友,善行草,文词典丽,少尝声色自娱,晚际乱离,悉斥去不少顾。长子尚庸没于白蚬壳,次子尚图同父被执,家人柏卿请寸斩以赎主人之孤,故得全。邦彦博涉群书,著有《雪声堂集》、《南上草》、《留丹录》。初起兵,佟总督使人掩其家中,获其二子及妾何氏,遗书招邦彦,邦彦批其牍云:“子杀之,妾辱子,身为王臣,义不顾妻子也。”养甲皆斩之。

  清远败,幼子恭尹走增城,父友湛粹破千金匿之,亦得全。厥后永明王返肇庆,赠邦彦兵部尚书,谥忠愍;子壮番禺侯,谥文忠;家玉吏部尚书,增城侯,谥忠烈;家玉无子,而其父兆龙犹在,乃即以子爵封之。

  野乘跋云:“余尝游广州,过东城,彼中人指秋涛陈公死节处,衰草蒙茸,寒风凛冽,余望而悲之。既与其名士薛始亨等游,备得一时事。当广州已破,肇庆席卷,自非诸人牵制于东,桂林一枝,不早折耶?医欧阳生言,陈岩野被磔时,监者取其肝,肝忽跃起扑面,惊而坠马;归病,请生治,自述其事,后竟不起。

  其精爽可畏如此。张元子初以父母故屈膝于贼。论者谓公父母时在原籍,非自成之虐所能及,以此颇疑其心。及东莞举事,布政王应华以书招之,元子答书云:‘女不幸而节见,士不幸而忠见;今忠与节实萃于家玉一身,而执事乃曰利天下利社稷,亦思天下谁之天下?社稷谁之社稷?而执事所欲捐踵,更以何为也?’由是推其心,则知前之诡词屈膝,亦欲留其身以有为,岂一时偷生幸免者比哉!

  比经莞永,四望汪洋,操舟者犹述张翰林母、妻、妹自沈事,益肃然起敬云!“

  ◎孙李构难李定国字一人,绥德人,初名如靖,幼为流贼所掠,张献忠寄其才武,收为养子,与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号四将军。献忠死于西充,四人分其兵,自川入黔,巡抚范广首降之,黔中郡邑望风送款。又乘沙定洲之乱,盗有滇南,孙可望兵最强,年最长,又稍通文墨,共推为首。定国多才能,位次之;刘艾兵稍弱,位又次之。既诛定洲,沐天波感恩推戴可望。于是造敕印,营宫室,设伪官,铸兴朝通宝钱,意欲自帝矣;然以身与诸人同起,恐其不服,思所以镇压之。杨畏知乃说之归明,伪封秦王,时顺治七年也。

  是岁,可望击杀高必正于巫山;其明年,破裴然于贵筑,克王祥于绥阳。艾能奇死,部将冯双礼主营事,可望笼之以术,使为己用。战既屡胜,又兼艾众,日益骄横。有方于宣者,为撰国史,称张献忠为太祖,作太祖本纪;比崇祯帝于桀纣。又为可望制天于卤簿,定朝仪,言帝星明于井度,上书劝进。定国渐不能平,可望与其心腹定计于演武场,执而笞之,欲以威众,孙李之隙自此始。

  壬辰春,定国自以其兵出靖州,可望恐其迎永明入滇,先使郑国迁永明于安隆,又令冯双礼以兵随定国为牵制。及桂林战胜,上下惊喜,议封定国,兼犒军士,而可望意不悦。己而定国上掳获,惟孔府金印及人参数捆,所报官军财物,估价仅十余万;忌之者因媒孽其短,册封犒赏,行之益缓,定国滋怒。其年秋,可望出兵破辰州,使人召定国,定国不至,俄而复有衡州之捷,于是可望部下愈忌定国而轻王师,遂以癸已正月大出兵寇楚。定国之再胜也,众议始定,封为西宁王,造设仪仗,遣官赍册往;己出黔境矣。比可望出师,复追还之,曰:“孤入楚,当面会西宁,亲奉册宝以光宠之。”是时讹言四起,咸谓可望将袭杀定国受禅让;定国闻之,泣语其下曰:“不幸少陷军中,备历险夷,尝思立尺寸功,匡扶帝室,垂名下朽;淮料甫得一胜,而猜疑如此?”即为书谢可望,而避入梧州。可望不意其去也,得书怅然,因自引兵追之,遇固山佟图赖于花街子。可望犹信部下盲,谓北兵易与,冀立大功以服众,即直前薄之,且下令曰:“得马者给其人。”兵甫接,王师小北,贼众争掠其马,阵乱,王师乘之,可望大败,退保盆口。乃使杨中书以王印授定国,招之还。定国怒曰:“可望安得擅行封爵?

  当日兄弟四人受命先王,共扶明室;今置永历帝于何地?“挞杨中书而毁其印。

  可望度无如之何,仍善视其妻子以羁縻之。

  甲午春,定国败于桂林,走保柳州,可望遣兵袭之,战于灵山,孙兵大败。

  时安隆穷困,惟定国岁时贡献,不失臣礼,至乙未冬,定国自新会还,始知隆与白文选通谋,奉永明入滇;可望大怒,黜文选,夺其兵,然以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