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之,责成各省学政整顿学校,责成各省督抚整顿属官。

  而于栽种罂粟,又须由督抚责成州县劝谕绅民,整顿所属地方。

  求实效而不为虚语,务力行而不责近功,其道无他,在疏通民气而已矣。中国民情常若隔阂,臣以为禁止鸦片烟,当使教化转移之意多,院禁操切之术少,使天下臣民,喻知此意,自有不敢不禁不忍不禁者存乎?皇上一心之运用,中外人心无不响从。臣等正月内接据粤绅唐德俊等禀称咨请总理衙门转奏,其后屡见英国士绅力陈鸦片烟之害,发于至诚,又复集多人陈述此义,人心向义之机,不敢不据实缕陈。”会中亦上北洋李大臣书,陈明其事。郭大臣嗣有请禁鸦片条奏。其略曰:“鸦片烟为害中国共五十年,通计各省士民陷溺其中,率十之四五,其害日广,其毒亦日深。道光十九年,特诏严禁,至激成海疆之祸,而吸食者愈多。至咸丰九年,例禁已开,更无顾忌。臣于此时复为禁止鸦片之议,人皆知其难行,而臣揆之事理,验之人心,顾独以为至易。盖使国家严立科条,责成地方官禁之,徒以扰累百姓,其终必至愈禁而愈开。使人民自为禁制以奖励其廉耻,而激发其天良,则动于诏旨一二言,而人心自振,积弊亦将自除。此臣熟筹深计,而决知其必然者也。仅就愚见所及,略具数条,敬为皇上陈之:一曰,权衡人情以定限制之期。

  臣前折议禁鸦片烟,以清理学校为先,所有文武职官及举贡士绅,一例示限三年,自属一定不移之章程。而其中情节实各不同,有因治病吸食者,有年逾五十,精力已衰,不能骤戒者。

  惟当责成各地方官,清厘整饬,万不可搜剔窥伺,及开揭告之风。其绅士五十以上,已至垂暮之年,亦可毋庸示禁。盖此次议禁之意,在严绝其将来,不在追咎其既往,庶几人心不至惊惶,即督抚大吏因病吸食者,亦可无忧反噬。朝廷但有觉察,无难处办。至于学校出身之阶,正本清源,端在于是。自府县试互结,即须以鸦片烟为首禁,应纂入学政全书,万不宜丝毫宽假。此权衡人情之大端也。二曰,严禁栽种,以除蔓延之害。

  臣前折叙述陕、甘、云、贵、山西、四川等省,栽种罂粟情形,沿西数千里之地。日肆蔓延,内而江南之滁州,浙江之台州,亦皆种植罂粟,有滁土台土之名。向皆销行内地。是各省多种一亩罂粟,即民间多增一亩之害端,国家亦多废一亩之生产。

  臣在京师,闻山西抚臣鲍源深□禁栽种罂粟,出省阅兵,各州县先期拔去驿路两旁罂粟一二亩,改种禾麦。近年吏治废弛日甚,欺诬粉饰,莫知为非,非得督抚臣深体朝廷之用心,切实推求,断绝根株,万不能实有裨益。此严禁栽种之大端也。三曰,严防讹诈,以除胥吏之扰。朝廷明示例禁,督抚下其令于州县,即授其权于书差,乘势苛扰,得贿包庇,其害且有不可胜言者。自咸丰时开鸦片之禁,旋禁旋开,又旋加禁,亦复无此政体。臣之愚见,以为当时开禁仅及商民,官绅仍照旧禁止。

  是今日之设禁,与咸丰之开禁,用意正属相同。而一以劝戒为义,则差役之骚扰,不能不先示严禁。但有因事生风,借禁烟为名,稍事讹诈,应听民人呈控。交涉书差者立行拿惩,交涉地方官者亦立予严参。总期使民间实受禁烟之利,而不至虚贻禁烟之害。此严防胥吏之大端也。四曰,选派绅员,以重稽查之责。近年广东设立劝禁鸦片烟会,臣常嘉其用心之善,然出自民间私议,有劝导之功,而无董率之责,其势不足以振发人心。应饬各省督抚臣举派在籍公正,知事体绅员一二人,使专司示禁鸦片烟之责。以次责成各府各州县及学官,各举派总办一人,帮办二三人,仍由府绅总其成,以达于省绅,而稽考其成效。亦不必设立公司,开支经费,但由地方官及各绅民捐资,广制戒烟方药,分散四乡。责成各族族长稽查一族,各乡乡长稽查一乡。督抚即因以推知州县之奉行与否,及各府县绅员之得力与否。一除粉饰之心,而坦然示以大公,恻然推以至诚,绅民未有不感动,踊跃自为禁制者。此举派稽查之大端也。五曰,明定章程,以示劝惩之义。窃查鸦片烟之盛行,在道光中叶以后。风俗人心,因之日趋于浇漓,水旱盗贼相承以起,贻患至今。是鸦片烟之为害,不独耗竭财力,戕贼民命,实为国家治乱之机一大关键。是以道光中设为厉禁严刑,原属惩奸之要义,立法并无稍过。惟当纪纲废弛,风俗颓败之余,法令愈严,推行愈多梗塞,不能不以整齐之令,寓诸从容劝导之中。

  而人心骫法已甚,其骤难禁革之积弊,尤应明定章程,以使知利病之切身,而自求变计。其法,即取卖贩鸦片烟之利,以为禁烟之资。凡贩运鸦片烟土者,无论城、村、市、镇,概准厘税加征五倍,永不停免。亦责成绅员互相稽查。一由厘局征收,而酌提为制造方药之费。其各省栽种罂粟者,亦皆示限严禁,各视土地所宜,责令改种五谷。其田土有多寡,又有承佃及自耕之田,逾期不改种二十亩以上。酌提一半充公。承佃出自业户之意,全数充公,出自佃民之意,责成更佃。不遵办者,亦全数充公。二十亩以下,勒限惩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