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盖已什得八九矣。

  ◎桐城古文派源流曾文正公文钞《欧阳生文集序》云:“乾隆之末,桐城姚姬传先生鼐,善为古文辞,效其乡先辈方望溪侍郎之所为,而受法刘君大魁,及其世父编修君范。三子既通儒硕望,姚先生治其术益精,历城周永年书昌为之语曰:”天下之文章,其在桐城乎?‘由是学者多归向桐城,号桐城派,犹前世所称江西诗派者也。姚先生晚主钟山书院,讲席门下著籍者:上元有管同异之、梅曾亮伯言,桐城有方东树植之、姚莹石甫。四人者,称为高第弟子,各以所得传授徒友,往往不绝。在桐城者,有戴钧衡存庄,事植之已久,尤精力之过绝人,自以为守其邑先正之法,禅之后进,义无所让也。其不列弟子籍,同时服膺,有新城鲁仕骥非、宜兴吴德旋仲伦。非之甥为陈用光硕士,硕士既师其舅,又亲受业姚先生之门,乡人化之,多好文章。硕士之群从,有陈学受艺叔、陈溥广敷,而南昌又有吴嘉宾子序,皆承非之风,私淑姚先生。由是江西有桐城之学。仲伦与永福吕璜月沧交友,月沧乡人有临桂朱琦伯韩、龙启瑞翰臣,马平王锡振定甫,皆步趋于吴氏、吕氏,而益求广其术于梅伯言。由是桐城宗派,流衍于广西矣。昔者,国藩尝怪姚先生典试湖南,而吾乡出其门者,未闻以相从学文为事。既而巴陵吴敏树南屏,称述其术,笃好而不厌;而武陵杨彝珍性农,善化孙鼎臣芝房,湘阴郭嵩焘伯琛,溆浦舒焘伯鲁,亦以姚氏文家正轨,违此则又何求。最后得湘潭欧阳生,生吾友欧阳兆熊小岑之子,而受法于巴陵吴君、湘阴郭君,亦师事新城二陈,其渐染者多,其志趋嗜好,举天下之美,无以易乎桐城姚氏者也。“读此,则古文家桐城一派,亦已什得八九(按:欧阳生名勋)。

  ◎鹧鸪米渔洋《居易录》云:“弋阳汪少伟,赴一中官请,设饭止半盂,而香滑迥异常米。问所从出,云是四川以岁例入贡者,其米生于鹧鸪尾,尾止二粒,取出放去,来年则更取之。”康祺按:米产鸟尾,事太不经,即有此贡,殆亦如燕衔海鱼、猿采山Η,物以罕异见珍,故明代因以进御,然他处不见纪载(钱唐张云敖有鹧鸪米诗,亦据渔洋一言,初非实有闻见)。想幸值圣明,从前蜀帅,必已抗疏裁罢矣。

  ◎杨梦槎被祸无锡杨明府梦槎,乾隆间以孝廉令四川酆都,值金川酋逆命,调赴监制炮位,屡有功。癸巳六月,大军至木果木山,夜半贼劫炮局,遂拥之去。环叩用炮之法,明府阳教之而阴诡其制,反裂,殪贼无算。贼酋切齿,剁其尸如泥。事闻,诏赠兵备道,赐祭葬,荫一子如其官。呜呼!烈且智已。

  ◎嵇文恭清操嵇文恭公当国,其相业人共称之,其清操容有不甚知者。比公晚年予告,常膳至不能具兼味,殁未一载,懒眠胡同第宅即属他姓,中外感服,始叹公之清恐人知。公婿张云敖诗有云“老屋区区留不得,而今始识相公贫”,盖纪实云。

  ◎国初满洲武将得力于三国演义罗贯中《三国演义》,多取材于陈寿、习凿齿之书,不尽子虚乌有也。太宗崇德四年,命大学士达海译《孟子》、《通鉴》、《六韬》,兼及是书,未竣。顺治七年,《演义》告成,大学士范文肃公文程等,蒙赏鞍马银币有差。国初、满洲武将不识汉文者,类多得力于此。嘉庆间,忠毅公额勒登保初以侍卫从海超勇公帐下,每战辄陷阵,超勇曰:“尔将材可造,须略识古兵法。”以翻清《三国演义》授之,卒为经略。三省教匪平,论功第一。盖超勇亦追溯旧闻也(明末李定国,初与孙可望并为贼,蜀人金公趾在军中,为说《三国演义》,每斥可望为董卓、曹操,而期定国以诸葛。定国大感曰:“孔明不敢望,关、张、伯约不敢不勉。”自是遂与可望左。及受明桂王封爵,自誓努力报国,洗去贼名,百折不回,殉身缅海,为有明三百年忠臣之殿,则亦传习郢书之效矣)。

  ◎牛守备为民请命康熙三十八年,圣祖三次南巡,由浙回苏,驾幸洞庭东山。有水东民人告菱湖坍田赔粮,收纸付巡抚。上问扈跸守备牛斗云:“太湖广狭若干?”奏云:“八百里。”上云:“何以具区志止称五百里?”奏云:“积年风潮冲坍堤岸,故今有八百里。”上云:“去了许多地方,何不奏闻开除粮税乎?”奏云:“非但水东一处,即如乌程之湖褛、长兴之白茅嘴、宜兴之东塘、武进之新村、无锡之沙氵敦口、长洲之贡湖、吴江之七里港,处处有之。”上云:“朕不到江南,民间疾苦利弊,焉得而知耶?”遂谕令查明奏免。康祺敬按:圣祖德量同天,六十年中,如此偏恩,岂胜枚数。惟牛守备以末弁前驱,忽邀清问,在他人当已乖常,而乃奏对从容,既历举夙所谙习之江浙水道地形,复毅然为民请命,其学识殆出儒臣上矣。

  ◎圣祖垂念寄畅园樟树无锡惠山寄畅园,有樟树一株,其大数抱,枝叶皆香,千年物也。圣祖南巡,每幸园,尝抚玩不置。第六次回銮后,犹忆及之,问无恙否。查慎行诗:“合抱凌云势不孤,名材得并豫章无,平安上报天颜喜,此树江南只一株。”迨圣祖宾天,此树遂枯,亦可异也。

  ◎考试精于书法之举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