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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量胜负

  中、法启衅以来,迄今半载;风闻议和数次,而卒不果于和。与国出为介绍者为美、为英、为德,而皆废于半途;或不足以厌法人之欲,或不能满华人之意。法艘游弋于海中,华军严防于陆地;似战非战,不战而战:此千古未闻之奇事也。中国总署王大臣及法相花利视之,若坦然无事,漫不经心。一则多方推诿,以为明春冻解,可直捣北京;一则百计夸扬,以为岑帅大捷,不日恢复越南。然而兵连祸结,不知伊于胡底!此各与国不禁深为叹息者也。

  以中国通商事务论之,莫如法胜,方保万全;以万国权势言之,莫如华胜,方可安谧。溯自英、法合军逼胁中国立和约以至于今,中国屡次迁就、曲直罔问者,岂因爱我而加意于我哉,力不敌也。若法军仓卒之间遭其摧折,或至全军覆没、或至只轮不返,匪特法廷之威武扫地,而泰西之名望亦因此而倾矣。我西人之贸迁于斯土者,不啻燕雀之处幕上,将自顾不暇:此中国胜法之害也。然五百年来,法人之猖狂骄横,有不可形诸笔墨者。虽大挫于德,君被虏、国被破,全军殄灭;乃不特不知痛改前非,而报复之念未尝一日忘之。既而军费渐渐偿满,竭其国之所有、空其府库之积,蛮卖前王之宫殿以增兵额、以造战舰,黩武穷兵,辟疆开土,有土泥士之役、有马岛之役。今又转而与中国为难,闽疆告胜、基隆报捷,封台口以查搜英船、挟埃王以止售钢炮,其势已炎炎可炙;若再猝然大胜中国,中国俯首而从其所欲,则台湾、东京、马岛可一鼓而定矣。夺马岛,则埃及以东海面之事不可复问;占台湾,则闽、浙难保无虞;驻越南,则滇、粤诸省终无安日,而暹逻、缅甸必生戒心:此法胜中国之害也。我以为中国之胜败,乃万国之枢钮也。中国之胜法较法人之胜中,更有利于天下之国计民生也。请以质之关心时务者(译西友信)。

  法军反侧

  昨日香港风闻,谓接得有私家信息者。据言:迩来驻扎基隆之法兵军情离涣,时存反侧之心,大有咸思背叛之势;此其中或有缘法律峻严、或有因粮糈不敷以致兵士反侧,未及详悉。惟法弁目击其情形,颇为系虑云。噫!兵心若是,法人于此当亦知所止矣。

  打狗近事

  十二日,打狗信息言:十一月二十日,有法船二艘拖有拖船五、六艘至打狗,有拖船为火所焚。二十三日,法人又获有拖船,计前后共有六艘;法船「太礼庵坟」即燃炮将其击毁,有一二枝桅拖船幸免于难,流入打狗口岸。闻是船载有洋烟、面粉等物,约值银万余元云。

  真情毕露

  探闻某法弁自台湾舟次致书于寓京西人某,内言淡水之役,法副提督李士卑士攻毁炮台后,顿兵二日,不敢前进;是以刘省三爵帅援兵星驰而至,被驱出境。闻法正提督孤拔业已将该副提督记过一次。至基隆之所以幸得者,则实非孤拔之功;缘华兵闻警而退,故唾手取之也。但该处人心未附,兼之中国强军时复出没于其间,祸生肘腋,在在堪虞;而法兵则又以水土不服,疾病颠连,不堪厥苦。故孤拔甚以为患,惟望中、法两国早日议和,藉此歇手;庶基隆一地或可暂假数年云云。然则法人之情形极相,不于此毕露也哉(说见「申报」)!

  途遇雄师

  旗昌洋行「永宁」轮船抵沪,据该船上人言及初十日下午二点四十分钟时,途遇中国兵舰四艘高升龙旗,向南飞驶,势极威武;内有二艘系德国船厂所造之极坚固者。想系援台之师也。

  确实捷音

  客有就幕赤嵌城者,于十月初七日将目击情形函致本馆;嗣以敌氛甚恶,飞渡为难,至昨日始得递到。据称基隆于九月十五日与法开仗,未能得手;以后,官军伏而未动。至九月二十二日,法人迫令百姓传语暖暖庄民,令其从速迁移,以便进扎。庄民不允,遂由武孝廉王君遇理督率戒备,在对河石梯岭顶筑卡以守;一面赴曹统领大营请给子药。法人恨之入骨,誓必将暖暖攻下;旋于二十五日午刻,率兵二百余名由新煤井一路进犯石梯岭。庄民开炮奋击,彼亦回鎗仰攻。该处山路崎岖,难于登越;战至申刻,法人败退。是日法人伤亡二名,义民伤二名。法人益愤不能平,必欲灭此朝食。至二十六日辰刻,率众四、五百名分两路进扑,一由石梯岭,约百余人;一由大水窟,约二百余人。义民亦分队拒敌,迨官军出队,义民已获大胜。是日伤毙法人三十余名;内有「三画」兵头一名,亦已就戮。因天晚大雨,法人不能收尸,抵死扎住,不肯退回;是晚,尚占据大水窟。越日卯刻,复率五、六百名仍由石梯岭、大水窟两路分进;义民仍率众抵拒。是日大雨,义民之炮不灵;曹统领救兵未至,几濒于危。幸各义民拚死拒战,法人不知虚实,亦未敢越岭而来;战至申刻,旋即退去。此次法人以全力犯暖暖庄,连战三日;义民扼险而守,无不奋不顾身,遂使法人不敢稍逞其技,且伤亡其众数十人,可谓有勇知方、同仇敌忾者矣。本馆以其事经目睹,非同掠影浮光;因即诠次其语于报中,阅者幸无视为失晨鸡也!

  法人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