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梭巡,川流不息,以防中国附载兵勇、解运军装而往台湾,藉资战守之用。迨于巡哨之际,适遇德忌利士公司之「爹利士」火船经此;当被该船拦截,过船查验,见无他异,方始放行。其后中国附运军装之「平安」轮舰及火船一艘扬波破浪而至,法船恰值开行,两不相遇;故「平安」轮船等得以抵岸,了无阻滞。殆亦适逢之会,有非意料所及者也。其安平之炮台,坚固异常;比诸基隆、淡水,诚有天渊之隔。法人欲攻此,殊非易易。刻下台上大小钢炮,为数甚巨;另有大炮四门重十四墩,前在英国制造而成者。天堑之险,信乎其然。又云:基隆地方法国驻泊之战船、炮舰,现已陆续展轮驶出;盖缘是处风狂浪急,且炮台华官发炮皆可轰及,故不敢附近而泊:此则该处之实在情形云。

  九月十六日

  论中法近事

  大军赴闽

  基隆近耗

  夺旗请赏

  殃及池鱼

  中兵赴台

  英京电报

  论中法近事

  昨录津人传言一则,似法人欲有议和之举;其说得之天津信息,本馆有闻照登而不能无疑焉。

  夫戢干戈而修玉帛、舍甲冑而会衣裳,各港商民,固莫不情深翘企;即薄海内外,亦多于祸结兵连之际,感慨系之!但阅其中所言,恐大欲之出自法人;而中国朝廷,究难俯如所请也。盖中朝虽宏包肃括,不欲糜烂其民;然自闽垣开仗以来,命诘兵戎,赫然震怒,有以和议进者,或则传旨申饬、或则摈斥有加,特饬各省疆臣整顿边防,严阵以待。自时厥后,费糜数十万,戎马出入边境驿骚,朝野臣民不遑启处;虽成败利钝均难逆睹,而兴兵构怨已觉难堪!苟法人欲修好于将来,深自悔其已往;或者释嫌捐怨,天怒可回。如其所言,虽云不复索赔,而收关税者二十年,且听其于中国内地建筑铁路;无稽之言,此诸赔款尤甚,宜乎识时务者甫闻其说,为之揆时度势、观变沈几,莫不曰法诚奢望,而和实难成也。曷言乎「法诚奢望」也?溯自恤启越南,经年累月,兵戈四起、甲冑环兴;损将折兵,不一而足。凡属食毛践土,皆知其无故称兵。即令自解有词,善为饰卸;而论邦交之义,则前盟宛在,何忍居戎首之名!然事竟如斯,可等诸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而事至今日,亦当重修旧好,免生灵之荼毒,酿宇宙之祥和。岂不知黩武穷兵,固非国家之福,而天人共愤者哉!乃兵恤日启于前,使与国之交,触类藩羊,势成骑虎;今复以若所为、求若所欲,思鲸吞而蚕食,等缘木以求鱼。虽欲言和,不直达以可和之机,偏使有实偪处此之势;则中国之决于一战者,恐至此而战益决、意益坚。是法人虽欲言和,不啻法人之欲战也;中国之不与言和,更可于所请决之也。故曰信如所言,法诚奢望。

  中国现虽决战,而始实思和。非其始度势量力,有所怯而然;第以兵凶战危,不忍使亿万生民同伤涂炭,与其战胜而策勋饮至,何如息事而共迓天和!观于李傅相立约津门、曾爵帅议和沪地,复照会各国公使出为调停,其不欲兴动干戈,显然共见。不然,岂杀伐用张于后,而怯弱先示于前哉!奈当万不得已,故特爰整其旅,使同袍之士情深敌忾,而修我戈矛耳。然则谓中朝一于决战违和,又或不然也。夫「事大」、「字小」之道,悉本于达权通变之宜;乐天、畏天,古之人有行之者。况当此庙算宏深、老成谋画,而又在于与国之交者乎!

  虽为战、为和,此际有难逆料;况在草茅疏逖,安敢以臆见参之!但酌理准情,则中朝之震怒若此而法人之所求若彼,实觉势同冰炭而判等天渊。试思谅山交绥而后、福州开仗以前,议和者屡矣;亦以其动欲索赔,难成撮合。况今战事已启,在朝在野并切同仇。而初七日英京来电言现法廷决意兴动大兵,驰赴东京、台湾,以备进征之用;则是兵戎之结,未有已时。

  津人所传,或非确耗;就令花利果有是电,而中国之不如所请,固不待有识者始能辨之。据云:兵费不必赔偿,而关税之征收,究何异于赔款?煤矿之开挖,适足以资敌人。铁路既开,则内地之为其蹂躏者,更复不堪设想。虽云五十年后,此铁路悉归中国;而此数十年间,以境内之利权弃而不顾,且于地舆形势必有所损坏,而后可以建筑,其如土地何!固知中国断难俯允;即法稍知自量,亦断不出此无谓之言也。姑听之,以觇其后。

  大军赴闽

  中国自马江之战,法人复有事于基隆、台湾、淡水等处,以故边防更为严密,不敢稍涉懈弛,致误时机;而各路将帅率调勤王之师克期赴闽,络绎于途,藉济时艰,同伸敌忾。兹闻汉口镇有某军门,于日间统领劲军六千名由陆路启程而赴福州;沿途戈戟凌云、旌旗蔽日,所经地方军威整肃,大有「人如貔虎马如龙」之势焉。又闻日前有华官率兵四百名由上海起行,取路吴淞,直抵台湾,俾资守御而助战务云。

  基隆近耗

  英国「阿路威晤」火船,于初五日由基隆展轮开行。及抵香江,据该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