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需,则以手指画,但日以粥汤灌之,故至今犹存耳。”又云:“岳侯军中一兵犯法枭首,妻方怀妊,后诞一子,如常人,而首极细,躯干甚伟,首仅如拳,眉目皆如刻画。”则知胞胎所系,父母相为感应。

  嘉兴精严寺,大刹也。僧造一殿,中塑大佛,诡言妇人无子者祈祷于此,独寝一宵,即有子。殿门令其家人自封锁。盖僧于房中穴地道,直透佛腹,穿顶而出。夜与妇人合,妇人惊问,则云我是佛。州人之妇,多陷其术,次日不敢言。有仕族妻,亦往求嗣。中夜,僧忽造前,既不能免,即啮其鼻。僧去,翊日其家遣人遍于寺中物色,见一僧卧病,以被韬面,揭而视之,鼻果有伤,掩捕闻官。时韩彦古子师为郡将,流其僧,废其寺。

  丰有俊字宅之,四明人。登青楼,偶见小娼,疑故人女,累目之,女亦悟。酒罢,留宿,女羞涩,良久乃入曰:“丰官人识妾否?”诘之,果故人女。丰曰:“某所以留者,以坐间不敢问也?且各寝,必有以处汝。”娼遂退。丰与京尹有契,明日以白尹,且云:“某仅有钱百千,从公更贷二百千嫁之。”尹嘉其谊,即取入府,厚奁,具择良士嫁焉。尹即王宣子佐也。

  天台宋氏,家本富,后贫,鬻庐于邻。价成,作诗云:自叹年来刺骨贫,吾庐今已属西邻。殷勤说与东园柳,他日相逢是路人。富者见诗恻然,即以券还之,亦不索其直,乡人嘉其谊。

  有夫出外而妻独居者,忽夜半,见一道人从空而下,逼与为淫。妇人室,取刀为誓曰:“汝若逼我,有死而已。”相持至晓,乃一吃菜事魔人。

  马裕斋知处州,禁民捕蛙。有一村民犯禁,乃将冬瓜切作盖,刳空其腹,实蛙于中。黎明持入城,为门卒所捕,械至于庭。公心怪之,问曰:“汝何时捕此蛙?”答曰:“夜半。”有知者否曰:“惟妻知。”公追其妻,诘之,乃妻与人通,俾妻教夫如此,又先往语门卒以收捕,意欲陷夫于罪,而据其妻也。公穷究其罪,遂置妻并奸夫于法。

  初,隆祐太后升遐,朝廷欲建山陵。大臣谓诸帝陵寝,今在伊洛,不日复中原,即归祔矣,宜以攒宫为名。遂卜吉于会稽,民间冢墓附近者,往往他徙。高宗思陵兴役之际,孝宗密敕无辄坏民墓,其爱物之心一至于此。文王泽及枯骨,未足多也。

  有士人贫甚,夜则露香祈天,益久不懈。一夕,忽闻空中语曰:“帝闵汝诚,使我问汝所欲。”士答曰:“某所欲甚微,非敢过望,但愿此生衣食兼足,逍遥山水间以终其身,足矣。”空中大笑曰:“此上界神仙之乐,何可易得。若求富贵,则可矣。”予因历数古人极贵念归而终不遂者,皆是盖清乐天所靳惜,百倍于功名爵禄也。

  欧公甥女适夫张氏。夫死,携孤女归父家,嫁公族子晟。晟之官。至宿州,赴郡宴,归而失其舟,至京师捕得之。开封府勘,乃梢人与晟妾通,妻知而欲笞之,反为妾所诱,并与梢人通。府尹承当路风旨,令张氏引公以自解。狱奏,仁宗大骇,遣中使王昭明监勘,而张氏反异,公遂得明白。犹坐以张氏奁具买田,作欧阳户名,出知滁州。

  松阳县民有被殴,经县验伤。翊日引验,了无瘢痕。宰怪而诘之,乃仇家使人要归,饮以熟麻油酒,卧之火烧地上,觉而疼肿尽消。又有中创,血如箭出,医者以炒原蚕蛾末傅之立愈。又云:前方亦治跌揆,后方大治金疮。

  孝宗留心经术,无所不涉。奏对官被顾问者,多致失措。有王过者,蜀人,上殿,孝宗骤问曰:“李融字若川谓何?”过即对曰:“天地之气融而为川,结而为山,李融之字若川,如元结之字次山也。”上大喜,遂诏改官密院编修。

  绍兴中,金人遣其秘书监刘陶来聘,因问岳飞以何罪而死?馆伴者无以对,但曰:“意欲谋叛,为部将所告,以抵诛。”陶曰:“江南忠臣善用兵者,只有岳飞,所至纪律甚严,秋毫无犯。所谓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所以为我擒。如飞者,其亦江南之范增乎?”馆伴者默不能对,秦桧闻之,约束勿奏,俄以不职贬其人。

  行都崇新门外鹿花寺,乃殿帅杨存中郡王特建,以处北地流寓僧。一岁元宵,则近营妇连夜入寺观灯,有殿司将官妻同一女往观,乃为数僧引入房中,置酒盛馔,逼令其醉,遂留宿于幽室。遽杀母而留女,女不敢哀。及半年,三僧尽出,其房窗外乃是野地,女因窥窗,见一卒在地打草。呼近窗下,匍语前事,可急往某寨某将家报知,速来取我。卒如言往报,将官即告杨帅,帅令人告报本寺云:来日郡王自斋,合寺僧行人力,本府自遣厨子排斋。至是,坐定,每二卒擒下一僧,合寺僧行人力尽缚之。又令百余卒破其寺,果得此女,见父号恸,遂绑三人主首,送所属依法施行而毁其寺,逐去诸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