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处,尔方掉舌我口箝。岂意白发对沧海,枯槁不上竿头鲇。至今六十老且吃,策略未有王通淹。匏瓜牵牛各星峙,常羊蹏通两戒严。别来面目讯肥瘦,虽有捷足无由觇。今寄一语致私喜,八叶已见文字传。式饮式食庶几吉,拜前拜后礼数添。史祝姆教卜士负,王母下抚紟鬌前。旧闻新事我能说,荀龙薛凤句可拈。临觞忽念五世泽,桑弧篷矢相接衔。艰难以来始有此,愿颔女史书于篇。

  香严庵落成和友诗
  大士居无迹,一庵今已多。人皆夸夏屋,我独恋春波。净业初名佛,团蕉但蔽窝。权将土木假,幻作几重阿。

  吾友郭季纯与其妻蕰珊女史并工绘事兼长篆刻筑桐月楼于郡西隅每当风日清嘉则子弟妇姑分笺吟写亦今日鸥波仲姬也既为之图并系诗于其侧

  作画欲到张僧繇,小李已落第二流。停云父子分半席,寒山伉俪难兼优。郭家师子气特遒,蹙踏雌蜺联骅骝。韩牛薛鹤妙唾手,芬陀优钵开并头。欲借风胡问道韫,中郎大令皆天游。槁梧画出与君看,月圆方照凤凰楼。

  题戏婴图诗
  周昉画仕女,好作倒大 音佗,禾谚也 脸。知是有福人,宁馨意常慊。出浴凤凰毻,坐笑猊虎睒。已见食牛气,笔纵势求敛。湖山莫撞坏,留与老夫忝。平生蝯狙公,坐大重甗隒。
  自注:此题是否作婴戏。封信后,卧未宁,重作此诗,请乙师鉴。如可用,即题文通画幅。周臣一幅,尚未检,画识容后寄。

  天凤三年鄣郡都尉钱君砖歌
  为杨笛庵作
  始建国镜出庸部,十布捆扌致太豪举。皆阔石图中重宝,予得纵观之。眼处功德幸未亡,都尉之砖奈何许。此砖得自旧鄣郡,砖出安吉 莽盗国土好师古。手持威斗易汉名,仅得小数曾何补。天神下告巨无霸,文母老作新室主。延阁多夸制作才,文字未了已黄土。钱君此砖谁所造,都尉南来职何武。 绣镼阑干幸未逢,不然亦当羞杀汝。尔时家林 得初,风采想亦接崔父。崔篆亦仕莽,为建新大尹,见后汉崔骃传。造符造谶喧不妨,一尉何为困羁旅。生无六印緀腰组,死有一砖窆败墅。刻画不减莱子侯,流传乃入金石聚。杨生得此曾几年,三凿陆离一时贮。同时,地皇始建国砖,皆归杨箧。
  编者按:此通为编者旧藏,乃与海上郑逸梅老人交换所得,因附焉。



金蓉镜致沈曾植尺牍十九通(附诗草)  (清)金蓉镜 撰


  ●序

  香严老人金蓉镜乃吾禾先哲,文章班彪,有名于时。其经济理学,牧政精覃,宜其远绍平湖*;勘农问桑,休戚乡邦,咸谓直接桐乡**。本贤者识大,不贤识小之旨,余独钦其书画禅说。山水法明季诸贤,虽徘徊香光、檀园之间,而笔纵意敛,似嫩金璞玉,渊雅醇茂,迥出时辈,为槜李近百年一大手笔。书法出入安吴、寐叟,但无偏锋,宽纯精严,雍穆大度。昔王蘧常先生名为东轩弟子,而实出老人法乳。里中故老言,其曾投寐叟门下,叟惊惶,正色曰:“若论写字,吾当师尔,何下拜为?”弟谦师逊,喈喈噰噰,一时传为美谈。余因吴藕翁太师丈早年亦曾问道于老人,并谓三十后方可画山水云云,故尤倾倒备至,凡遇老人墨迹,竭力搜罗,以餍古欢。此宗尺牍皆致沈寐叟者,藏于嘉兴图书馆,为寐翁哲嗣慈护先生捐赠,已尘封几四十载矣。因笑我范兄怂恿,钞释成编,以公同好。辛巳二月初三,蓉坡吴香洲识于禾城西郊横波舫镫下。

  * 平湖,指陆稼书。
  ** 桐乡,指张杨园。

  一
  公似识宝波斯。记得梁卓如饮冰文中亦取诸日本,同一源也。此人现在长沙学堂充教员,书是其贻,却未识面,不得其详。公归当与畅言。此复。请 乙庵世丈行安。侄镜顿首。

  二
  乙庵世叔大人阁下:
  佛学会去过一次,见陈先生,乃言性学堂者。人甚笃实,于性学实未大了,窃以汤诰言恒性,实漆室一镫。后来言相近,言善,言法性、真如,只圆一恒字。汉人诂训,已兼情言之,学问到头,只说性情。大乘微言不外此。其起手皆在礼仪,所谓物也,端也。小乘必始于四威仪。千古一源,政教所以合也。言性则自然不待教,言情千差万殊必须教。而复性反己之功,非教不行;准情推行之妙,非性不备。故大学八条,内外兼尽;而审端致力,必在格物。西洋之所以分者,专言魂灵 即情识,宜其滞而不圆。其效多主造作,未知性分。一欲以人事争之,一时似觉惊奇,歴久归于必敝。开地殖民,地有穷时,民有穷时,岂非浪费。种族之见亦是未知性分之故。近时中国人并不知情,全任欲界,识阴用事,所以对之而惧,见之而惭。情欲之分,初念为情,转念为欲,情简而欲繁。譬如乍见孺子而恻隐,初念也;要誉见好,则转念矣;转念之久,忘其初念,可以弒父与君,天地灭矣,所以谓人心惟危也。明者,辨此两字可救世;愚者,万言祇益其愚。公博览,盍为一论,以示同会。救世亦不在多,先从四勿六根起,而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