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川吴氏旧钞本
粗解刑统赋
《刑统赋》序
规矩者,刑法之体也。刑法者,规矩之用。夫人外规矩则罹于刑法矣,盖执法者可不知所畏哉!大抵古人用心于刑法者,莫非齐人于规矩之域耶?律学博士傅先生择律为赋,举纲立法,列韵分条,对偶问答而律法可寻,赃罪轻重而尊卑易晓,使人熟读玩味,久则自然贯通,其用心也不浅矣。前辈律士详论精微,发明蕴奥,或文或歌,无不备具。惜乎泥于傍蹊曲径,巧于赘辞强解。殊使初学之士骤不能知,展转昏晦难明而失其本意,愚也。孤陋无学,敢误后人而以俗语粗解,故不揣也。然世之蹈规矩而明刑法者,幸勿以画虎效颦为哂。
时至正庚辰仲夏,邹人孟奎文卿自序
夫刑之有律犹乐之有律也。乐之律以求声气之和,刑之律以定赏罚之当,其有关于世道博矣。旧律学博士傅霖韵唐律为赋,邹邑孟氏文卿略加笺注,然后大义数十,炳如日星,其用心亦勤矣。观者幸勿以为粗解而略之。
至正壬辰仲秋,前乡贡进士沈维时谨题
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
《粗解刑统赋》一卷旧抄本,题邹人孟奎解,前有至正壬辰自序及沈维时跋。案奎字文卿,元至正间人,所解皆浅显易明,令人便于诵习。其篇末总论兢兢于刑法之事,知之匪艰,而用之惟艰,谓法律一定,人情万端。一定之法不足以尽万情,故不可泥于纸上之法而不察斯民之情。惟慎详真伪,使曲直轻重各得其宜,民无枉滥,斯为善矣。使其恣一己之喜怒,致断者不复续,死者不复生,阴骘非轻,报应甚速,岂不哀哉!其所以儆夫折狱者深矣。世之司刑者,当置此书于座右,时为省览也,卷目有皇父五经朱记。
粗解刑统赋
律学博士傅霖撰
邹人 孟奎解
律义虽远,人情可推
古今用律所以齐民也。舜任咎繇而五刑立,周悬象魏而三典明,子产铸书于郑,萧何立法于汉,金改唐律为律义,宋立律学而博士,傅霖变律以为赋,盖刑统之源其来远矣。律之为义,虽远且大,而未尝难乎理,故人情之万变,尤可即此而推明也。
能举纲而不紊,用断狱以何疑
掌法者,能举其纲领不致烦乱,则施于断狱之际触类而明,复何疑哉?
立万世之准绳,使民易避
虽千万世之下立此标准绳墨,使民知所畏而易避,不误陷于刑法也。
撮诸条之机要,触类周知
此赋择《唐律》众条之枢机要略,使人心领神会,因要事之,仿佛情之相若者,举其类而无不知之,此则活法耳。非若例之一一已定不易之文也。
窃原著而有定者,律之文变而不穷者,法之意
赋内之文有定者,对偶文法之拘也。若人情之变.随法所施之条则不能穷矣。
文有未备,既设于问答
律文有所不能备晓者,下文设问答明之。
意有未显,又详于疏议
律意有所未显然者,又复详解于疏文之议也。
刑异五等
古之五刑,墨、劓、刖、宫、大辟也。自汉唐以来改为笞、杖、徒、流、绞而传至今矣。刑五而属三千条者,言其多也。若以刑类而分条数则无所考。
例分八字
八字者,以、准、皆、各、其、及、即、若是也。八字之义,例用此以分类,萃轻重,用各不同,随文转意,提撕宛曲,指实活法,井然有条,不至杂乱,又何必展为固执不通。
此拟例之法,譬如拟贼,一起用此八字,若以众人为盗,合准何为首,皆至盗所各执何物,偷其何人之物,又及何物,即是本家之物。若以何例得何杖罪。
累赃而不倍者三
赃有六色,强盗、窃盗、枉法、不枉法、受所监临、 《杂律》坐赃是也。但主司同事共受一事,频受监临,频盗,此三者,恃势故犯,累而不倍也。
与财而有罪者四
六赃之内,除强、窃二色外,皆营求愿与之财,受财之人既得罪于法,而与财者乌得无罪?故比犯人之减等,今之不应者随状出首。
私货私借,皆以字为法
金银宝贝曰贷,钱物曰借。古人移借,皆以字为法而行于文约。
余亲余赃各随文见义
周亲之外曰余亲,今之所谓四门亲也。正赃之外曰余赃,今之所谓倍赃也。盖余亲无服与常人同,不准干犯容隐之文。若未盗之前,有寄顿自已财物者,方准其文,故曰随文见义。
子孙非周亲也,或与周亲同
外服子孙,非周亲也。祖父绝嗣,立以承继即周亲也。
曾高同祖父也,或与祖父异
祖父伯叔同一曾高也,但祖父居忧斩衰三年,而伯叔则有异也。今之所谓丁祖父之忧,不丁伯叔忧者,此也。
赃非频犯者,后发须累于前发
二事各受财者,先后事发,谓之频犯,故不累赃而止理见发也。一事二次受财者,先后事发,谓之非频犯,须合累赃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