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至,丞相乘上喜乃敢奏,诏系刑曹问状。瘐死狱中。 (方希直作传)

  按:汉封七国踰制,贾生痛哭极言,谓有尾大不掉之忧。其言不用而卒见排于绛、灌。后晁错建削地之议,而七国以诛错为名连兵向阙。后帝诛错以谢七国,汉始获安,然亦危矣。解缙言:“汉庶人不宜过宠,恐生异谋。”后果反。兴兵诛煦,而缙终罹庶人谗谤,下狱以死,岂不悲哉!叶伯巨言甚切直,其为国谋亦忠,而竟不免死于狱,亦足悲也!总之,处人主骨肉之间,盖难言哉!自昔记之矣。

  浦江张孟兼,洪武中为太常丞。兼自负为文,奴视同辈。刘基尝为上言:“今文章士,第一为宋濂,臣基次之,又其次则孟兼。”由是愈自高。既而濂、基荐之,未几,除山西按察司佥事。以善纠擿着声誉,升山东按察司副使。时山东布政使吴印,乃钟山主僧。上亲选拜官,妻用金帛,宠之甚厚,印以见知人主,自尊重,礼节少简。孟兼自任无敌,且印又僧也,易之。印候孟兼,由中门入。孟兼以吴印虽位大,然风宪司不当由我中门人,召守卒笞之。月朔望入学,令诸生讲经,孟兼故以语侵讥印。印不平。孟兼寻复以它事,骑马入布政司,讁棰僚吏问罪,且言将上封事言于朝。僚吏惧,劝印上封事,言孟兼见凌侮,然孟兼封事终不上也。上览印言,以为孟兼凌我任用臣下,逮治笞之。孟兼既辱,愈愤,即捕为书封事者,欲论以罪。印复上书,言:“伏请去位避其横,否则且为所挤。”上大怒,曰:“彼乃敢与我抗,我今乃与尔抗!”遂械至阙下,廷诘之,命卫士摔发摘拏,垂死,特论弃市。诏印曰:“我除尔害矣,善为之。” (方希直作传。)

  蓝玉从李文忠征西番,封永昌侯。洪武十五年,命副颖川侯傅友德征云南。二十年,征北虏,至哈剌哈之地,后封凉国公。玉于靖宁侯为姻家,靖宁既坐胡党诛灭,玉内怀忧惧。二十五年,征建昌回,见上,觉上有疑之之心。每谓其所亲曰:“上位取我回来,着我做太师,如今又着别人做了。先前胡党事发,坏了多少官人,我想不如先下手好。”遂与景川侯曹震,东川侯胡海,会宁侯张温,鹤庆侯张翼,舳舻侯朱寿,都督陈麟、许亮、江信、张政、聂纬、王铭、茆鼎、祝哲、马俊、谢熊、黄辂、徐质,及舳舻侯男江阴卫指挥朱能,东川侯男胡二舍,府军卫指挥陶文,吏部尚书詹徽,神宫监太监吕升,沈阳侯察罕,达官乃儿十花,西僧汝宁王光,府军卫指挥荣碧英,约以二十六年二月十五日伺上出劝农时举事,事觉,坐诛。 (出《逆臣录》)

  按:二十六年九月初十日,诏有胡万盘党,被诛五千。 (“诏有胡万盘党被诛五千”,旧钞立斋录作“诏胡蓝二党被诛有万五千人”。)

  王袆,字子充,义乌人。吴元年授江南儒学提举司校理,升礼部郎兼引进使,转起居注,出同知南康府事。洪武元年,诏议践祚礼,改漳州通判。会诏修元史,征还,与宋景濂俱为总裁。史成,拜翰林待制。壬子,出使西夷。(方希直所作像赞序。) 云南元孽梁王据险弗庭,洪武壬子,诏待制王袆往抚谕之。不听,馆袆别室。袆屡谕以祸福。久之,见执,瘗于地藏寺。比时,癸丑冬蜡也。 (云南志所载王景常所撰文节墓志。) 建文立,其子绅官太学,言于朝。赠学士,谥文节。 (希直祭公文。)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十三日,册允炆为皇太孙。诏曰:“曩古列圣相继驭宇者首立储君。朕自甲辰即王位,戊申即帝位,于今二十九年矣。前者操将练兵,平天下乱,偃天下兵,奠生民于田里,用心多矣。及统一以来,除奸暴,去豪强,亦用心多矣。迩来苍颜皓首,储嗣为重。嫡孙允炆,以九月十三日册为皇太孙。奉上下神祇,以安民庶,诰示臣民,想宜知悉。”

  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十六日,皇太孙即皇帝位。改明年为建文元年。追尊懿文皇太子为孝康皇帝,懿敬皇太子妃为皇后,(姓常氏,开平忠武王遇春之女。) 太子妃吕氏为皇太后。(寿州人,中都志载:“太常卿吕本之女。”) 洪武三十一年八月,诏书云,又将吕后之父吕本灵位与太祖高皇帝同祀于西宫。

  皇上嗣位之初,即下明诏,行宽政,赦有罪,蠲逋租钜万计,去事之妨民者。明年,以纪元赐高年米肉絮帛,民鬻子者官为之赎,免田之租税几年。分遣使者问海内患苦,赏廉平吏,罪至死者多全活之。于是刑部、都察院论囚,视往岁减三之二,人皆重于犯法。二年春二月甲子,有诏:“若曰顷以诉状繁,易御史台号“都察院”,与刑部分治庶狱。今赖宗庙神灵,断狱颇简,其更都察院仍汉制为御史府。专以纠贪残,举循良,匡政事,宣教化为职。省御史员定为二十八人,务为忠厚,以底治平。”二月戊辰,赐御史衣,明日己巳,以都察院旧署在太平之北,于朝谒为难,命即詹事府为御史府。赐宴于新治,复命文武大臣皆预,以宠绥之。 (方孝儒奉敕为记。)

  皇上嗣登天位,念习俗之陋,贪诈者之多,以为昔者治之以法,而犯者滋众,岂非教化有未至欤?乃蠲逋租,赦死刑,选擢良吏以治海内,除民之所患苦而与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