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登阁听江,贯道鼓琴。贯道信手忘弦,曲尽其妙,于是据琴而弗弹,坐客皆自失,莫不超然得意于丝桐之表,隆茂宗乃画为《据琴图》。”
曾见白玉荷杯,制作精妙,上刻“臣林泉造”。
柳子厚言,仆早好观古书,家所蓄晋魏时尺牍甚具。又二十年来,遍观长安贵人好事者所蓄,殆无遗焉。以是善知书,虽未尝见名氏,望而识其时也。
祥符中,郡国多献古鼎、钟、盘、敦之器,而其上多科斗文字。夏英公乃学为古文奇字,至偃卧以指画肤,其勤若此。
唐人临模古迹,得其形似,而失其气韵。米元章得其气韵,而失其形似。气韵形似俱备者,惟吴兴赵子昂得之。
鄂州图经云:李阳冰篆鄂字,上有四口,空中鬼为之哭。缪篆,读如绸缪束薪之缪。汉以来,符玺印章书也。
观古铜器及太湖灵壁等石,先看皮毛。
李明仲(诚)所著书,有《续山海经》十卷、《古篆说文》十卷、《续同姓名录》二卷、《营造法式》二十四卷、《琵琶录》三卷、《马经》三卷、《六博经》三卷。
张谦仲有“真静斋”,程致道作铭。
句容县西五里石门村,有吴故衡阳太守葛府君之碑,仆野田中。近岁,一村大疫,巫言立此碑则安,民始共起立之。已二三年,人犹未有省者。至元三年正月,童邱戚光,始属友人樊楷仲式与县之好事者观之,以其石理甚粗,文皆漫灭,可模者只额十一字耳。
“甘棠阴里片云开,马首云山一笑回。烦过县西三四里,倩人模取古碑来。”(戚光)“人世寥寥隔几尘,石门下马独伤神。古碑字断苔封雪,荒冢从消草自春。聊得踞龟谈往事,应无化鹤访遗民。童邱别有人稽古,何日同来荐白苹。”(樊楷。)“仓颉四目光荧荧,手裂混沌人文形。长天荡荡几周星,籀斯邈次犹典型。自从钟卫变楷法,江左草圣如飘翎。万钱装池金石录,大字只数《瘗鹤铭》。宁知废冢六尺碣,霜钹风射横荒垌。额题衡阳幸未没,往往呵护烦神灵。丛祠凄悄附觋语,田翁荛竖争来听。登时扶树剜枯藓,郁若山立苍岭。童邱戚实颇好古,驰书樊式敲昼扃。披鞍马上往访之,眼明鸾鹄凝其停。试融葛汁脱墨本,携归信拭开轩棂。浯溪以前合第一,向后但觉纷伶俜。颍川先生遍披摭,胡独不遇余干龄。似闻旗盖既入洛,白日惨淡红尘腥。孙陵冈头杜宇哭,秃树薜荔重重青。况乃功臣子孙尽氓隶,岂有浇酒提罂瓶。翁仲无言倒沼底,髑髅嘘火寒于冰。尚喜点画足传世,未与霜草俱凋零。”(项ぁ)“吴国衡阳守,神明夜台。偶凭巫觋语,竟免县人哉。断陇生青草,荒碑卧绿苔。石门秋日落,不见子孙来。”(陆友)按:汤泉知名者七,所谓匡庐、汝水、尉氏、骊山、凤翔之骆谷、和州之惠济、与渝州之陈氏山居也。皆弃于穷山之中,惟骊山当往来之冲,华堂玉,独为胜绝(燕之昌平李陵台亦有温泉)。奎章阁壁,有徽宗《尽承平殿曲宴图》,并书自制《曲宴记》云云。
赵子昂家,智永《千文》,为汤君载借摹,易去一百六十五字。
廉廷臣蓄唐雷迅琴,乃贞元三年斫。
李顺父有周伯吉父铭,一百三十字。家人折其足,用为饼。鲜于伯机验为古物,乃以归之。
谢景初师厚,知制诰希深之子。诗极高,豫章黄鲁直娶其女,自以为从师厚得句法。而师厚之姑,实归梅圣俞,其渊源所从来远矣。吴令升知灵壁县日,会朝廷定乐,下县造石磬。磬成,每沂流进入。县境别有一河,号清河,取都城稍径,或由此河载磬入,则其声卒不协律,此理殆不可晓也。
唐、宋制:诸笏,服朱紫者以象,前诎后直;服绿者以木,上挫下方,假摄官者同。
若教乐,淫声、过声、凶声、慢声皆禁之。淫声,若郑、卫之音;过声,失哀乐之节;凶声、亡国之音,若桑间濮上者;慢声,惰慢不恭。
袁长伯父,谓赵子昂诗法,高踵魏晋;为律诗,则专守唐法,故虽造次酬答,必守典则。又云,尝闻善书者云,大篆不得入小篆,隶书最惧入八分。
宋人书,习钟法者五人:黄长睿伯思、洛阳朱敦儒希真、李处权巽伯、姜夔尧章、赵孟竖子固。
姜尧章作《绛帖评》,旁证曲引有功于金石,缺亦疑之。赵子固谓其书精妙,过于黄、米。“龙眠神气洞马腹,晚修静业追前非。”
京师人家,有王晋卿都尉“宝绘堂画帙”,仙佛、折枝、禽畜凡三帙。后入宣和内府,徽宗自书画人姓名,复加宝玺其上。
韩胄阅古堂图书,皆出向冰若水鉴定。
蔡君谟所摹右军诸帖,形模骨肉、纤悉具备,莫敢逾轶。至米元章,始变其法,超规越矩,虽有生气,而笔法悉绝矣。
魏晋隶书,以扁古为工,至唐虞永兴、褚河南,犹守旧法。唐世碑刻,作字逾广,遂以长劲为能,而晋悉变矣。近世能书家,不屑颜、柳,竞为李北海书,而隶体遂绝。余拙于书而善鉴(未有能易余言者,楼大防言,乐之本在声,无知之者),而力求于尺度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