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范景仁避不肯言,等辈屡趣之,皆不应,至第十九人方及,徐出拜命而退,时已服其静退。自是廷试当自陈者,多慕效之。近岁科举当升等人,其目不一,有司皆预编次,唱名即举行,其风遂绝。
王沂公初就殿试时,固已有盛名。李文靖公沆为相,适求婿,语其夫人曰:“吾得婿矣。”乃举公姓名曰:“此人今次不第,后亦当为公辅。”是时吕文穆公家亦求姻于沂公。公闻文靖言,曰:“李公知我。”遂从李氏,唱名果为第一。晏元献公尝属范文正公择婿。久之,文正言有二人,其一富高,一张为善。公曰:“二人孰优?”曰:“富君器业尤远大。”遂纳富,即富公也,时犹未改名。以宰相得宰相,衣冠以为盛世事。为善亦安道旧名。
张文节公初为龙图阁待制,求判国子监。真宗问王魏公:“国子清闲无职事,知白岂不长于治剧,欲自便耶?”魏公对“知白博学,通晓民政,但其所守素清,而廉于进取故尔。”上曰:“若此,正好为中执法。”乃命以右谏议大夫除御史中丞,上用人如此。景德、天禧间,所以名臣多也。
神宗尝问经筵官:“《周官》‘前朝后市’何义?”黄右丞履时为侍讲,以王氏新说对。言:朝,阳事,故在前;市,阴事,故在后。上曰:“亦不独此。朝,君子所集;市,小人所居。向君子背小人之意。”诸臣闻之竦然。
哲宗初即位,契丹吊哀使入见。蔡持正以契丹大使衣服与在廷异,上春秋少,恐升殿骤见或惧,前一日奏事罢,从容言其仪状,请上勿以为异,重复数十语皆不答。徐俟语毕,上曰:“彼亦人耳,怕他做甚?”持正竦然而退。
司马温公与吕申公素相友善,在朝有所为,率多以取则。”温公自修起居注,召试知制诰,申公亦自外同召。温公既就试,而申公力辞不至,改除天章阁待制。温公大悔,自以为不及。命下凡九章,辞不拜,引申公自比,云:“臣与公著同被召,公著固辞得请,而臣独就职,是公著廉逊,而臣无愧耻也。”朝廷察其诚,因亦除天章阁待制。
《考异》:温公与申公相友善,云“在朝有所为,率多以取则”,非也。温公辞修注云:王安石差修起居注,力自陈诉,章七八上,然后朝廷许之,臣乃追悔恨,向者非朝廷不许,由臣请之不坚故也。使臣之才得及安石一二,则闻命之日受而不辞,今臣自循省一无可取,乃与之同被选擢,比肩并进,岂不玷朝廷之举,为士大夫所羞哉!辞知制诰云:窃闻天章阁侍讲吕公著与臣同时被召,公著辞让不至,朝廷已除公著天章阁待制,臣始自悔恨云云。辞修注则引荆公,辞知制诰则引申公,各一时之事,非有所取则也。
政和末,李彦章为御吏,言士大夫多作诗,有害经术,自陶渊明至李、杜,皆遭诉斥,诏送敕局立法。何丞相执中为提举官,遂定命官传习诗赋,杖一百。是岁,莫俦榜,上不赐诗而赐箴。未几,知枢密院吴居厚喜雪,御筵进诗,称“口号”。自是上圣作屡出,士大夫亦不复守禁。或问何立法之意,何无以对,乃曰:“非为今诗,乃旧科场诗耳。”
●卷十
苏魏公为宰相,因争贾易复官事,持之未决。御史杨畏论苏故稽诏令,苏即上马乞退,请致仕。吕微仲语苏:“可见上辩之,何遽去?”苏曰:“宰相一有人言,便为不当物望,岂可更辩曲直?”宣仁力留之,不从,乃罢以为集禧观使。自熙宁以来,宰相未有去位而留京师者,盖异恩也。绍圣初,治元党人,凡尝为宰执者无不坐贬,惟子容一人独免。
熙宁以前,台官例少贬,间有责补外者,多是平出,未几复召还。故台吏事去官,每加谨焉,其治行及区处家事,无不尽力。近岁台官进退既速,贬责复还者无几,然吏习成风,独不敢懈。开封官治事略如外州,督察按举必绳以法,往往加以笞责,故府官罢,吏率掉臂不顾,至或欺侮之。时称“孝顺御史台,忤逆开封府。”
范鲁公与王溥、魏仁浦同日罢相,为一制。其辞曰:或病告未宁,或勤劳可眷。时南郊毕,质、溥皆再表求退;仁浦以疾在告,乞骸骨,故云。
王冀公罢参知政事,真宗眷意犹未衰,特置资政殿学士命之。时寇莱公欲抑之,乃定班翰林学士之下。冀公诉以为无罪而反降,故复命为大学士,班枢密副使之下。自是非尝任宰执者不除。元丰间,韩持国、陈荐非执政而除,盖官僚之异恩也。
王荆公在金陵,神宗尝遣内侍凌文炳传宣抚问,因赐金二百。荆公望阙拜受跪已,语文炳曰:“安石闲居无所用。”即庭下发封,顾使臣曰:“送蒋山常住置田,祝延圣寿。”
王元之素不喜释氏,始为知制诰,名振一时。丁晋公、孙何皆游门下,元之亦极力延誉,由是众多侧目。有伪为元之《请汰释氏疏》,及《何无佛论》者,未几有商、洛之贬。欧阳文忠公丁母忧,服除召还。公尝疾士大夫交通权近,至是亦有伪作公《乞罢斥宦官章》传播者,遂出知同州。会有辨其诬,遂复留。
绍圣间,常朝起居,章子厚押班。一日,忽少一拜,遽升殿,在廷侍从初不记省,见丞相进即止。蔡鲁公时为翰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