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建州岁贡大龙凤团茶各二斤,以八饼为斤。仁宗时,蔡君谟知建州,始别择茶之精者为“小龙团”,十斤以献,斤为十饼。仁宗以非故事,命劾之。大臣为请,因留而免劾,然自是遂为岁额。熙宁中,贾青为福建转运使,又取小团之精者为“密云龙”,以二十饼为斤而双袋,谓之“双角团茶”,大小团袋皆用绯,通以为赐也。“密云”独用黄,盖专以奉玉食。其后又有为“瑞云翔龙”者。宣和后,团茶不复贵,皆以为赐,亦不复如向日之精。后取其精者为“夸茶”,岁赐者不同,不可胜纪矣。
《考异》:君谟为福建转运使,非知建州也。始进“小龙团”凡二十饼重一斤。此云斤为十饼,非也。
庆历初,吕许公在相位,以疾甚求罢。仁宗疑其辞疾,欲亲视之。乃使乘马至殿门,坐椅子舆至殿陛,命其子公弼掖以登。既见,信然,乃许之。前无是礼也。
《考异》:《吕传》云:命内侍取兀子舆以前。
●卷九
北京旧不兼河北路安抚使,仁宗特以命贾文元。故文元召程文简为代,乞只领大名一路。后文元再镇,固求兼领,乃复命之。且诏昌朝罢,则不置。及熙宁初,陈叔守北京,遂以文元故事兼领。
熙宁初,中书议定改宗室条制,召学士王禹玉草制。禹玉辞曰:“学士,天子私人也。若降诏付中书施行,则当草之。今中书已议定宗室事,则当使舍人院草敕尔。学士非所预,不敢失职也。”乃命知制诰苏子容草敕。近世凡朝廷诏命,皆学士为之,重王命也。
熙宁三年九月,诏中书五房各置检正官二员,在堂后官之上,都检正一员,在五房提点之上,皆以士人为之。于是以吕微仲为都检正,孙巨源吏房,李邦直礼房,曾子宣户房,李奉世刑房。
澶渊之盟,初以曹利用奉使,许岁币三十万;其后刘六符来,始增二十万为五十万。元昊初,遣如定来求和,朝廷许以岁币十万,未称臣;乃使张子奉使而肯称臣,子遂许以二十万。
枢密都承旨与副承旨,祖宗皆用士人,比僚属事,参谋议。真宗后,天下无事,稍稍遂皆用吏人。欧公建言请复旧制,而不克行。熙宁初,始用李评为都承旨,至今行之。初,评受命,文潞公为枢密使,以旧制不为之礼,评诉于神宗,命史官检详故事。以久无士人为之,检不获,乃诏如阁门使见枢密之礼。
仁宗时,台官有弹击教坊倭子郑州来者,朝中传以为笑。欧公以为今台官举人,须得三丞以上,成资通判者,所以难于充选。因请略去资格,添置御史里行。但选材堪此选,资深者入三院,资浅者为里行。熙宁初,实用此议也。
元二年,诏职事官并许带职。尚书二年,加直学士;中丞、侍郎、给事、谏议通及一年,加待制;论者纷然,以为不当。王彦林为十不可之说以献。谓尚书二年加直学士,若一年而罢,与之直学士则过,与之待制则与尚书、侍郎何异?其以罪被谪者,常例当落职,若落职名,则不问过之轻重,与职事官为落两重职;若止落职事官,则与平迁、善罢何异!官制以来,由谏议大夫、中书舍人方为给事中,由给事中方为侍郎,而中丞又在侍郎之上,今概以一年为待制,则等差莫辨。待制,祖宗之时其选最精,出入朝廷才一二人。今立法无定员,将一年之后,待制满朝,必有车载斗量之谣。大要如是。刘莘老为中丞,刘器之为司谏,皆以为言,朝廷不以为然。其后莘老作相,亦竟不能自改也。
治平初,王景彝自御史中丞除枢密副使,钱公辅为知制诰,缴辞头。时英宗初即位,韩魏公当国,以为始除大臣而不奉诏,恐主威不立,乃特责滁州团练副使。议者以为太过,司马君实知谏院,意亦以为是而不救。及后论陕西义勇事,章六上不行,乃于求罢章中始云:钱公辅一上章,止枢密副使恩命于诏令未行之前,而责授散官;臣六上章,沮宰相大议于诏令已行之后,而不以为罪,是典刑不均一矣。请比公辅更责远小处。疏入,不报,盖意指魏公也。
狄武襄状貌奇伟,初隶拱圣籍中,为延州指挥使。范文正一见,知其后必为名将,授以《左氏春秋》。遂折节读书,自春秋战国至秦汉用兵成败,贯通如出掌中。与尹师鲁尤善。师鲁与论兵法,终不能屈。连立战功,骤至泾原经略招讨副使。仁宗闻其名,欲召见,会寇入平凉,诏图形以进,于是天下始耸然畏慕之。神宗初即位,有意二边。一日,忽内出御制祭文,遣使祭其墓,欲以感动将士。或云,滕元发之词也。
狄武襄以枢密副使出讨侬智高,换宣徽南院使,宣抚荆湖南北路,经制广南盗贼事。师还,复旧任,盖不欲以本官外使也。如嘉末,韩魏公待郭逵厚,始使带签书枢密院知延州。故熙宁初,王乐道论魏公,为用周太祖故事命逵,盖郭威实由是变也。魏公亦无以解。
《考异》:治平三年,郭逵以签书枢密院事为陕西四路宣抚使兼判渭州,后以宣徽使判延州。此云嘉末,又云逵带签书枢密院事知延州,皆非。王乐道论韩魏公用逵事,在治平四年,此云熙宁初,亦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