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请锁殿人不及格坐私罪。天圣四年,诏免责罚,听再举。以旧制试礼部不及格赎铜,永不得应举也。七年诏:文臣许应两次,武臣一次。盖科罪者,王冀公所请;而免责罚许两次者,乃后来从宽,今并云“冀公所请”,非也。“天僖”当作“天禧”。
欧阳文忠公初荐苏明允,便欲朝廷不次用之。时富公、韩公当国,虽韩公亦以为当然,独富公持之不可,曰:“姑少待之。”故止得试衔初等官。明允不甚满意,再除,方得编修《因革礼》。前辈慎重名器如此。元间,富绍庭欲从子瞻求为《富公神道碑》,久之不敢发。其后不得已而言,一请而诺,人亦以此多子瞻也。
元初,文潞公为太师,吕申公为左仆射,皆以高年特赐免拜。二公力辞。苏子瞻为翰林学士,因论“八十拜君命,一坐再至,此但传命非朝见,犹且不免。周天子赐齐小白无下拜,非不拜,谓无降阶,然终下拜。今二臣既辞,宜当从其请。遇见间或传宣免,则可为非常之恩。”仍降允诏,当时以为得体。
故事:臣僚告老,一章即从。仁宗时,始命一章不允,两章而后从,所以示优礼也。熙宁末,范景仁以荐苏子瞻、孔经甫不从,曰“臣无颜可见班列”,乃乞致仕。章四上不报。最后第五章并论《青苗法》,于是始以本官致仕。神宗初未尝怒也。景仁既得谢,犹居京师者三年。时王禹玉为执政,与景仁久同翰林,景仁每从容过之道旧,乐饮终日,自不以为嫌,当权者亦不之责。元初,熙宁、元丰所废旧臣,自司马温公以下皆毕集于朝,独景仁屡召不至,世尤以为高云。
唐人记张延赏妻,苗晋卿女。父为宰相,舅嘉贞,子弘靖,皆宰相;婿韦皋虽不为真相,而食王爵。以为有唐衣冠之盛,一门而已。本朝韩忠宪亿夫人,王魏公女。忠宪参知政事,虽不为相,而康公、玉汝皆氵存登相位(案:旧本康公以下有脱字,今据《宋史》本传增入),持国又为门下侍郎,长子综虽早死,亦为知制诰,皆王氏出。婿李内翰淑与苗氏殆不相远,他士族未有比者。
宰执每岁有内侍省例赐新火冰之类,将命者曰“快行家”,皆以私钱一千赠之。元丰元年除日,神宗禁中忽得吴道子画钟馗像,因使镂板赐二府。吴冲卿时为相,欲赠以常例。王禹玉曰:“上前未有特赐,此出异恩,当稍增之。”乃赠五千。其后御药院遂为故事。明年除日,复赐冲卿,例复授五千,冲卿因戏同列曰:“一馗足矣。”众皆大笑。宣和间,一二大臣恩幸既殊,将命之人有饮食果实而得五十千者,日或至一再赐也。
司空图,朱全忠篡立,召为礼部尚书。不起,遂卒。宋次道为河南通判时,尝于御史台案牍中,得开平中为图薨辍朝敕,乃知虽乱亡之极,礼文尚不尽废,至如表圣,盖义不仕全忠者,然亦不以是简之也。
大臣及近戚有疾,恩礼厚者多宣医。及薨,例遣内侍监护葬事,谓之“敕葬”。国医未必皆高手,既被旨,须求面投药为功,病者不敢辞,偶病药不相当,往往又为害。“敕葬”,丧家无所预,一听于监护官,不复更计费,惟其所欲,至罄家资有不能办者。故谚云:“宣医纳命,敕葬破家。”近年“敕葬”多上章乞免,朝廷知其意,无不从者。
试院官旧不为小录。崇宁初,霍端友榜,安枢密知举,始创为之。余时为检点试卷官,自后遂为故事。进士小录,具生月日时者,叙齿也。安喜考命,时考官有善谈命者数人,安日使论之,故亦具生月日时,则过矣。
公燕合乐,每酒行一终,伶人必唱“崔酒”,然后乐作,此唐人送酒之辞。本作“碎”音,今多为平声,文士亦或用之。王仁裕诗“淑景易从风雨去,芳樽须用管弦崔”。
京师百司胥吏,每至秋,必醵钱为赛神会,往往因剧饮终日。苏子美进奏院,会正坐此。余尝问其何神?曰“苍王”,盖以苍颉造字,故胥吏祖之,固可笑矣。官局正门里,皆于中间用小木龛供佛,曰“不动尊佛”,虽禁中诸司皆然。其意亦本吏畏罢斥,以为祸福甚验,事之极恭。此不惟流俗之谬可笑,虽神佛亦可笑也。
旧制,学士以上赐御仙花带而不佩鱼,虽翰林学士亦然,惟二府服笏头带佩鱼,谓之“重金”。元丰官制行,始诏六曹尚书、翰林学士、杂学士皆得佩鱼。故苏子瞻《谢翰林学士表》云:“玉堂赐篆,仰淳化之弥文;宝带重金,佩元丰之新渥。”
“玉堂之署”四字,太宗飞白书,淳化中以赐苏易简(案:此条详见第七卷,恐别有脱误,今并存之)。
枢密院既专总兵柄,宰相非兼领殆不复预闻。庆历初,元昊用兵,富公为谏官,乃请宰相如故事兼院事。时吕文靖为相,不欲兼,富公争之力,遂兼枢密使。自是相继为相者,初授除皆带兼使。八年,文潞公自参知政事相,始不带兼使。于是皇初,宋莒公、庞颖公相,皆不兼,盖元昊已纳款故也。神宗初更官制,王荆公诸人皆欲罢枢密院,神宗难之。其后遂定官制,论者终以宰相不预兵政为嫌,使如故事复兼,则非正名之意,乃诏厘其事大小:大事,三省与枢密院同议进呈,画旨称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三省官皆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