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支右吾,立见消灭矣!仆因起而匡扶帝室,克复神州;此忠臣义士立志之秋也。即不然,谢良、平之竹帛,舍黄、绮之衣冠,一死靡他;岂谀词浮说,足以动其心哉!乃执事以书通,视仆仅为庸庸末流,可以利钝兴衰夺者;譬诸虎仆戒途、雁奴守夜,既受其役而忘其哀:在执事固无足怪,仆闻之怒发冲冠。虽然,执事固我明勋旧之裔、辽左死事之孤。念祖宗之恩泽,当如何愤怨;思父母之深雠,当如何报雪!稍稍转移,不失为中兴人物。顾陵律自甘,华夷莫辨;甚为执事不敢取也!即就恩雠之说言之,自辽师起而征调始烦、催科益急;故溃卒散而为盗贼、穷民聚而为弄兵,是酿寇盗者□人也。乃中华失守,倾国兴师;倘能挈故物而还诸天朝,将吐蕃、回纥不足称羡。顾乃拒虎进狼,收渔人之利于河北;长蛇封豕,肆蜂虿之毒于江南!此果恩乎?雠乎?执事亦当憬然悟矣!愚谅执事亦非愦愦者,遂附数行以闻』。

  四年(乙巳、一六六五)

  水师提督施琅请攻台湾;不克而还。

  郑经复藩院书云:『久聆智略,芳名流播;虚心仰慕,悒悒何已!顷荷惠书,教以不逮;又遣贵介刘、马二君备述委曲,幸甚幸甚!然窃怪麾下未能谅不佞之心,而犹从流俗之末议也!曩者,思明之役,自以粮尽而退,非战失也。况风帆所指,南极高、琼,北至登、辽,何地不可屯田、何地不可聚兵?不佞所以横绝大海、移国东宁者,诚伤女士之仳■〈亻离〉、干戈之日滋也。是以区区鄙怀,曾见于前札。往岁得贵藩院书,知贵朝犹未深察,尚严边界之禁;遂使百姓流离、四省邱墟,坐捐数千里之租赋、岁糜数百万之钱粮:斯非贵朝之失策哉?今麾下计深虑远,欲为朝廷久远之谋、万民之命。而贵介所传,又述前日之套语、「削发」之虚谈,欲以八闽及沿海各岛相饵;尚为知识者之伦乎!昔贵朝之议和者屡矣,从先人以至不佞,止缘争此二字。况今东宁远在海外,非属版图之中;东连日本、南蹙吕宋,人民辐辏、商贾交通。王侯之贵,固吾所自有;衣冠之盛,不输于中土。即未敢遽比太王之迁岐,而生聚教训足以树万世之基业;此是贵介所亲睹者。不佞亦何慕于爵号、亦何贪于疆土,而为此「削发」之举哉!而麾下以海滨为虑、苍生为念,则息兵安农,复归故业;使男女老幼皆得遂其生育,而举朝可以岁获百万之赋。此仁人之心,不佞亦有同心也。缕缕膈言,麾下谅之』!

  七年(戊申、一六六八)

  命明珠、蔡毓荣至漳州,遣兴化知府慕天颜持书招谕郑经。经遣柯平、蔡亨入奏,请如朝鲜事例;不报。

  十二年(癸丑、一六七三)

  遣使撤回三藩,云南差学士傅达、礼部侍郎折尔肯;吴三桂不奉诏,二使被害。福建〔差〕吏部侍郎陈一炳。

  十二月

  吴三桂反于云南;复遣使賷手诏谕靖南王耿精忠,内云:『朕闻云作乱,靖南王相应固守地方,不必搬家』。平南王亦如之。

  川湖总督蔡毓荣檄沅州总兵崔世禄援贵州。

  吴三桂前军至镇远,贵督甘文焜死之。

  蔡毓荣檄河南总兵周邦宁守偏沅,檄彝陵总兵徐治都悉力防御;以彝陵为楚、蜀冲要也。再檄黄州副将王宗臣协防武汉;以会城与荆南犄角也。并移咨邻省,各调兵作速救援。具疏陈:『川省遵义、永宁逼近滇、黔,三桂向自陕入川、自川入滇,形势熟悉;倘乘虚窥伺,蜀一震动,则陕右可虞!请于遵、永、重庆各设重镇,仍敕陕西将军、督臣分路救援』!

  吴三桂令伪将李本深、马宝袭四川,夏国相、张以诚自镇远掠湖广境。

  福建总兵某出洋邀截,得大舡一只;内有黄绫边敕书赐护国公者,上书「永历二十七年」并有护国公札付给某副总兵共二件。解至制府,不知所谓「护国公」者何人?但细阅札付,其年月悉用「永历」;印文大径五寸,而上乃「护封」二字:殊不可解(许旭「闽幕纪闻」)。

  有间谍自郑氏归,得一小册。内书东宁国地形险要,某处山礁、某处水门;官员现任、休致,兵马屯扎多少。文武如陈永华、冯锡范、柯平、薛进忠、洪磊诸人,俱才能知干。新建天兴、万年二州及各县城郭、濠堑、军器、储积,事事修整、时时讨练,势非一日忘中国者。明室子孙崇养在彼者甚众,而无一人任事权。

  十三年(甲寅、一六七四)正月

  吴三桂僭号「周王元年」,自称「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率兵入辰州。自辰州分道入犯,遣别将刘之复、陶继智等由水道攻遵义;镇将黄建中等叛降。四川尽陷,并破归、巴等县。

  二月

  岳州、常德、长沙相继陷,荆州戒严;蔡毓荣上疏待罪,上命革职留任,戴罪立功,专督湖广。四川别设总督,以周有德为之。

  前锋统领硕岱、都统巴尔布、纛章金、宜尔都、泰额思泰自京师次第统兵至荆州,宁南荡寇大将军顺承郡王继至。

  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