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其升转在京侍郎,在外司道知府,多由特旨简用。亦有督抚保题升用之员,或因大学士张廷玉为皇上简用大臣,该管上司或存瞻顾之情亦未可知。

  臣等酌议将张姚现任之员开列名单,行文在京各部院、在外各该督抚,令其察看。嗣后除臣部论俸仍应照例升转外,如有才具优长应行保题者,应于摺内将该员系大学士张廷玉亲戚之处声明,与臣等确查该员历傣深浅是否合例之处,核覆具奏。如不能称职,亦即据实纠参,务期一秉至公,不得稍存瞻徇。庶举措咸得其平矣。“奉旨依议。一时朝议翕然。夫以张姚世禄之家,簪缨相望,循资升转,原无偏私。而文正之不避嫌怨,蹇谔立朝,亦从可想见矣。

  雍正六年七月,上谕内务府总管常明于卢沟桥盖造官房,令赴京应试举子无盘查行李之扰,并令崇文门查税官员严饬巡役,毋得借端稽留,额外苛索。至今著为功令。圣朝作养人才,体恤周至,古未有也。

●卷九

  雍正六年十月二十九日,恭遇万寿令节。滇南省城五色庆云捧日,经辰巳午三时,至十一月朔,绚烂倍常,呈现两日,实从古未有之祥。总督鄂尔泰奏报,奉旨:“朕每遇此嘉祥,不敢丝毫庆幸。惟倍加敬畏,况此实卿忠义所感,而献于朕寿日者。正表卿爱戴之忱也。”命宣付史馆。

  海宁陈文勤公世倌官山东巡抚时,雍正二年六月,阙里孔庙灾。上命世倌修庙,遵旨:正殿用黄琉璃瓦,两庑用绿琉璃瓦,以黄瓦镶砌屋脊。圣像选内务府匠人到东,用脱胎之法,敬谨装塑。钦定大门曰圣时,二门曰宏道。八月,圣像成。九年,命监修孔林,去墓四十余步,陷出一穴,广尺余。内有石榻,上朱棺已朽,有白骨一具,甚伟,旁置铜剑长丈余,莹绿色,有竹简数十页,皆蝌蚪文,取视成灰。意此尚在孔子之先,因加石封之,为设少牢之礼焉。

  世宗尝谕朱纲曰:“昔圣祖赐朕眼镜,朕眼目原不似今精明,因圣祖升遐之时,痛哭出涕,较少时反觉倍好。似此,人言哭多伤目之论未确。彼时朕在养心殿办理政事,坐卧不离此处者三年。面三年内,每遇暑天,未有如此殿之凉者。朕曾蒙圣祖慈训:戒急用忍。故殿中匾额即用此四字,仍敬书上谕二字于上。东暖阁匾额取惟仁二字,对联云:诸恶不忍作,众善必乐为。西暖阁匾额取为君难三字,对联云:原以一人治天下,熙朝新语。不以天下奉一人。”可见我朝圣圣相承,心传有自。

  鲁亮侪之裕,雍正间作令河南,与田总督文镜不洽。每被劾一次,世宗召见必升一官,真奇遇也。乾隆初,官至直隶清河道。

  奉新甘庄恪公汝来既贵,其父万达、弟汝蓬、子禾始,以雍正丙午科同领乡荐。三世同榜,古今罕覯钱塘王介眉延年,雍正丙午举人。著有《通鉴编年纪事本末》。少时尝梦至一室,榻上坐一叟,短身白发,见客不起,亦不言。又有一人颀而黑,揖介眉而言曰:“余汉之陈寿也。

  作《三国志》,黜刘帝魏,实出无心,不料后人以为口实。“

  指榻上人曰:“赖彦威先生以《汉晋春秋》正之,汝乃先生之后身,闻方撰《历代编年纪事》,夙根在此,须勉而成之。”

  言讫,手授一卷书,俾题六绝句而寤。寤后仅记二句,曰:“惭无汉晋春秋笔,敢道前身是彦威。”至高宗朝,年八十余,成书进呈,赐翰林院侍讲。

  襄城刘芳草青芝,雍正丁未翰林。与兄青藜甚友爱,筑江村七一轩同居。所谓七一者,仿欧阳公六一居士之义,而多一弟,故名七一先生。

  孙文定公嘉淦,康熙癸巳翰林,以直言敢谏受知。世宗洊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乾隆间,历官至大学士。立朝刚直,多面折廷诤,不避权贵,天下想望丰采。乙丑秋审册内有福建蒋邦龄致死族匪一案,公上疏曰:“查旧例,同族之中果有凶悍不法、偷窃奸宄之人,倘事起一时,合族公愤,不及鸣官,以家法致死,报官审明,死者所犯应死与不应死者,将为首者分别拟杖,减等免抵。嗣于乾隆二年五月,据广督鄂奏称,旧例虽属体顺人情,但恐朋比串害,地方官岂能洞烛无遗?倘民间恃有减等免抵条例,相习成风,其中难免冤抑。奏请酌删。经熙朝新语。刑部律例馆议称:族大人众,贤愚莫分。或以富贵而招众怨,或以刚直而致同仇。一人煽诱,群相附和,共挟微嫌,辄图报复。因而驾捏串害,难免冤抑之处。况生杀乃朝廷之大权,如有不法,自应明正刑章,不宜假手族人,以开其隙。奏请删除在案。臣等伏思旧例乃一时惩创凶悍权宜之法,行之久远,必滋流弊。夫族众之中,爱憎多端,或以侮慢招衅,或以戆直生嫌,或假义忿以树己威,或借公义以报私怨。一豪强倡论于先,众朋党附和于后,仓猝致死,情罪难明。如一家之中,莫尊于祖父母、父母,其子孙若违犯教令,欧之杀之,宜无不可。然殴杀则律应满杖,故杀则律应杖六十,徒一年。是祖父母、父母之于子孙,尚且不得擅杀,何况其他?再捉奸例内,卑幼不得犯尊长,犯则依故杀伯叔母、姑兄姊律科罪。尊长杀卑幼,亦按服律拟。诚以伦纪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