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丁酉,奏辨其无追杀之事。”并言:“其留住者,或因婚姻怀土不去,或被同类开谕而还,非己阻之。”云云。明年为正统七年,乃有董山之名发见。自此以前,为童仓嗣肇祖而被夺于其叔凡察者数年矣。

肇祖名孟哥帖木儿,其姓为童,已见前篇。童仓之童,自必亦系其姓。童仓之名,除稻叶引《明廷纪述》如《实录》及《名山藏》之文外,尚见于《明史 朝鲜传》。其必以童仓之名姓相连属而成文者,中国言语之习惯,一字恒不成名词。故言仓则冠以童姓也。

褚宴合音,当读如阐,音近仓。且褚宴亦系译音,不必确定是此二字。总之褚宴二字中,仅一褚字为有音,下一字为谐韵之字,最易读作一音,故成仓字。

褚宴为弟,充善为兄。《清实录》自言其祖先之行第,当可信。《实录》于充善兄弟,别无纪录,仅留二人之名,可以考其行第。稻叶所引《名山藏》王亨记五东北夷,则云:“童仓之弟董山,嗣为建州卫指挥。”殆以童仓嗣孟哥帖木儿,业已在前。故疑后袭之董山为弟,恐未必然,观于童仓之甘让凡察,及董山至而争回世职。凡察虽不服,卒由明廷分设右卫,以为调停。则董山之能力,远胜童仓,盖可知矣。且其争而果胜,可知其名义必甚正。或者童仓年幼,不能不以凡察为后见人,日久遂致旁落。董山嫡长,既出而抗争,明廷有必许之之道欤?惟此数年间,董山何在?至此方出,此事殊难强解。当肇祖为七姓野人所杀时,传言与某子阿古同死。疑阿古即后名董山,先实被掳而未死,数年方归,乃复父业。《清实录》亦言肇祖二子,并无阿古其人。但他无佐证,以理想推之如是耳。

《明史 朝鲜传》:“正统三年,先是建州长童仓避居朝鲜界,已复还建州。朝鲜言:‘昔以穷归臣,臣遇之善。今负恩还建州李满住所。虑其同谋扰边。’建州长言:‘所部为朝鲜追杀,阻留一百七十余家。’五年,诏衤还之。”

稻叶引《明实录》:“正统三年十一月丁酉,建州左卫都督猛哥帖木儿子童仓奏:‘臣父为七姓野人所杀,臣与叔都督凡察及百户高早化等,五百余家,潜住朝鲜地。欲与俱出辽东居住,恐被朝鲜拘留。乞赐矜悯!’上敕毛怜卫都指挥同如郎卜儿罕,令人护送出境,毋致侵害。”

正统五年冬十月己未,敕谕建州左卫凡察等曰:“向已敕尔等回朝鲜镜城居住。今总兵镇守官,又奏尔等已离镜城,与原叛土军马哈剌等四十余家,来至苏子河,家口粮食艰难。今已敕辽东总兵官曹义等,安插尔等于三土河及婆猪江迤西冬古河两界间,同李满住居处。若果粮食艰难,即将带回男女户口数,从实报与总兵镇守官,给粮接济。听尔自来关给。”

正统六年二月丁酉,朝鲜国王李衤奏:“近日凡察等奏臣追杀其部落,又阻留一百七十余家,蒙朝廷敕臣放与完聚。臣闻命兢惕不知所措……彼凡察旧居镜城阿木河,即太祖高皇帝赐服之地。其亲兄猛哥帖木儿等,被尔处亏狄哈攻杀,不能自存。臣祖悯之,授以万户职事,为作公廨,给以俾仆衣粮鞍马,抚绥备至。至臣父又升以上将军职事。后被七姓野人攻杀之,并杀其子阿古,悉焚掠其房屋财物。凡察等俱各失所。臣抚恤之,一如先臣抚恤其兄。既得所矣,忽于近岁,先以耕农打围为由,移住本国边陲东良地面。后乃潜逃,与李满住同处。此实不及知,安有追杀之事?其在此留住者,或因婚姻怀土不去,或被同类开谕而还。非臣阻之也。”

又引朝鲜之《西征录》:“正统二年七月乙丑,李蒇上言:‘贼穴探候兴兵日时、道路等事。质问体探人与童都里不花等。’李满住今在吾弥府,或移入兀剌山城,皆未的知。其向吾弥府之路,则一自江界涉婆猪江,直入吾弥府口;一自理山涉婆猪江,由兀剌山东入吾弥府西;一又自理山涉婆猪江,由兀敕山南,西折而入,贼在吾弥府,则可由三路分入。”

又引《名山藏》云:“正统初,建州左卫都督猛哥帖木儿,为七姓野人所杀。弟凡察,子童仓,挟卫印亡入朝鲜。童仓之弟董山,嗣为建州卫指挥,更给新印,暂归凡察。诏以故印予董山,而缴还新印。凡察不予,乃更分左卫而置右卫,以新印给董山,使领左卫。凡察则持故印,而即使领右卫焉。”

又引《明实录》:“正统七年,分建州左卫设右卫,以董山为左卫长,以凡察为右卫长。敕董山曰:‘汝为凡察为一家,今分而设卫,汝处之大小头目人民,任汝指挥。自今毋相犯。’敕凡察曰:‘汝所应领有之头目人民,已命辽东官吏,公同审问。从属既明,汝其安守生业,勿愆致戾。”

董山既出,与凡察争卫印。正统七年,朝廷以凡察不让,分设建州右卫,以处凡察。而董山得袭左卫职,势骤张,躐跻群酋上,始受明廷约束。后渐煽诱北虏入寇,杀掠不绝。然当正统间,未敢公然首祸。正统十三年冬,明廷尚有使命,调发朝鲜及野人女直兵会辽东,征北寇,盖犹以恭顺期之。十四年,土木变后,乃尽忘明廷旧恩,直犯辽阳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