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宪已下令须将宁波各要隘险阻勘明准酌而固防外敌;乃各官皆毫不置意,迄今而尚未见一动手,可谓认真忠国之臣乎!窥其状,若欲俟战书既下而后兴工也。然则明当急迫,敌人几已在门外矣;其行事迁缓粉饰如是,究何意乎?有保黎民之责、社稷之任者顾皆如是,可谓一长叹矣!

  昨晚镇江信

  顷又接镇江来信云:天津兵士南下之说,尚无影响。惟各华船皆已装载兵勇,诸事齐备,咸移泊焦山之下;专俟「永清」一船搭满,即可出海矣。计共载兵四千人,另有马四百五十匹。至于所载者系何处之兵,本馆明日再行探述报闻。

  七月初十日(公历八月二十一日——即礼拜五)

  东洋一事拟请各国钦使公断

  译「字林西报」曰:华人相传台湾之役,现经拟定延托驻札京师之各国钦差从中裁断;或用调停之法、或申责备之词,使中朝与日朝咸听局外人断制焉。然此种办法,似唯中国一边所愿,而特为此计云云。查本馆曾经言及此策,如两国果肯听从,则实为免战之良法也。各钦使若承任此事,其必须首先究问者,则东使琐意西马去年觐见时,究有若何言语?总理衙门各宪,究与之若何置议?但询得其中细情,则东人自无可借口之词,而其事易于理处矣。至东人所占据台湾之地,其实算在中朝统辖,已无可疑议云。

  津沽来函

  「字林」载自天津来信云:津门诸民纷论台湾之事,俱说窥诸衙署内所漏之消息,似东人并不愿索赔项。且曰:官场中多有以宣战为正理;闻国家有议和之举,而意殊不悦。若李爵相已公然直说曰:『此事本不应中国与议,唯以兵逐之而已矣』。

  释放李珍大之故

  前日厦门解来之李珍大甫□沪滨,方冀讯问;而美总领事便纵之使去,一时闻者咸莫得其指归。兹闻总领事以得美相臣电传之谕,非出自独断也。至相臣所谕云何,则未之深悉。

  镇江兵船出海赴闽

  昨报镇江停泊之兵船七艘,今已满载兵士驶过吴淞口外,乘风出海矣。共载兵弁约有四千人,并马四百八十匹。据闻,皆前赴澎湖者也。

  东使赴京信息

  东洋钦使俄古坡先拟欲搭「新南升」火船前往天津,该船既在上海静候两日,甫于昨日驶往吴淞,拢近东人铁甲船以候钦差登舟;不料钦差不欲附乘此舶,拟于礼拜六或驾铁甲船、或搭另湾泊吴淞之东洋兵船前往津门也。通闻馆论此事,谓曰:该钦差职位重大,东王之外,国内几无更贵者;而其意颇有焜耀威武气象。此番之赴北京,盖不愿中国再有推托之词,使得迟延以为准备。吾料其到京之后,势必欲以一言定和、战之局云。

  七月十一日(公历八月二十二日——即礼拜六)

  刍言

  自来讲武备者有三:曰战、曰守、曰和而已。顾就三者而权其先后,则又以守为上、战次之,和其又次者也。今日本与中国立约甫及一年,宿诺未寒;乃即肇衅寻仇,擅入台境,戮辱我氓庶、焚弃我室庐、窃据我疆土,始以惩责生番为辞、继以索赔兵饷为辞,旷日持久,迁延不退。吾不知日人意中究以生番为隶于中国、抑以生番为中国之化外乎?如以生番为隶于中国也,则越境称戈,已违万国公法;在日本方宜谢过之不遑,何敢索赔兵饷!如以生番为中国化外也,则既殄戮其人民、扫除其巢穴,前怨已释,尽可振旅而归;安得因中国劝令息兵,转图反噬之理!然而日本竟敢出此意,实以中国沿海各口夙乏守御,故欲出于一战,俾得大快其所欲,然后迫令求和耳。日人之急既如是,而中国臣民独漫不加察,诚足为长太息焉已!

  且夫日本之犯我台境也,曾非猝然而触发者也;当其命将出师之始,各处日报已屡言及之。无如华人以日报所言,一若子虚乌有之辞,概置勿听。及日船泊厦门,而又不能力为阻遏,任其长驱直入,径抵琅■〈王乔〉;徒高镇静之名,实显周防之略:宜益为日人之所轻矣。闻今之俄古坡使臣将拟前赴京师,声称欲要赔补兵饷银二百五十万两,然后退兵;否则,愿博一战。则其妄自尊大,轻量我国家也明甚;谓犹能折冲于樽俎,仅以口舌争乎?夫天下非礼之加,祇能以威驭之,必不能以理折之也。苟徒恃文诰往还、辗转驳诘,奚足以驯其桀骜而警其顽残!是惟痛加创惩,彼或自知理屈,翻然悔悟,转未□知耳。观前明时倭寇频仍,几与国祚相终始;卒之戚南塘出,提精锐之师迭次兜剿,而寇掠始得稍息:是诚备倭之殷鉴也。

  顾余今以中国虑者,则又不以其不能战,而实以其不能守御。计中国自扫平「发逆」而迄今,已十年矣;勇丁之饷糈渐裁、厘税之抽提如故。而濒海各要隘,顾未见相度形势,议及边防;即如扬子江横亘于中国之腹地,沿江如南京、安庆、武昌、汉口、沙市、宜昌等处,皆中国最大极繁之城邑,使于江口密布炮台,派兵驻守,便可以御敌船而保护无数之郡县也。当道者果何意而不筑营建垒,一施防御之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