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县,特简县官往治;而琉球人心殊不服,附近各岛皆有蠢动之意。日人乃镇定而抚绥之,示之以威而结之以惠;琉球人转以日政为便,安堵如常。且其取琉球,不折一矢、不血一刃,廛市无惊,闾阎如故;士无亡国之悲,民罔丧君之戚。其托于日本宇下,若已渐忘乎琉球矣。现闻日人将于琉球内地建差馆、设差弁,司巡防之役;藉以讥察非常。所有一切经费,悉皆拨自日廷;盖以蕞尔琉球地瘠民贫,岂堪以额外征输多扰之也。

  发抄旨一道(十一月二十一日京报)

  何璟奏「历年筹办防务等员,请改奖」;奉旨:『吏部该奏。单并发。钦此』。

  十二月十八日(公历正月二十九日——礼拜四)

  西报论灭琉事

  泰西各国日报,当以「泰晤士」首屈一指;昨得伦敦邮来近日新闻一纸,中有论日本夷灭琉球之事,至明且晰。今译其意曰:日本夷灭琉球一役,以余观之,殊不能以日本为是也。其它姑不具论,即据日廷所自述情形,已有大可訾该者。查琉球一国,数百□□,日本视之同于藩服;与自行封建之诸侯,大相悬绝。虽有强为压制之权,然亦待藩邦之常事。年来日廷将其侯国萨司摩并为郡县,则凡侯国应为之事,自亦归于日廷。琉球向属萨司摩,日廷之辖琉球,亦固其所;何以其权竟可轶过于当日,则诚局外人所不解也!夫琉球既离萨司摩之辖而辖于日廷,自问仍可安处;初何料日本之既改封建为郡县,并欲将侯国之藩服兼并而入其版图哉!乃日本今又谓琉球实非能自立之国,数百年来未尝有人目之为国也;独不思中国曾有册封其国王之权,史策昭彰,闻于邻国。即谓仅托空言,然但据此一事之形,即可知琉球之实一藩国,而非日本之地明矣。不然,何能舍本国而倚他国乎!余谓琉球前已臣服中国,日本必欲灭之,必当声明于万国,谓琉球臣服中国之事,以何时为止,然后可取舍由己;否则,揆诸万国公法,实先有蔑视中国之意而后出此,将何以逃天下人之清该也哉!

  十二月二十二日(公历二月初二日——礼拜一)

  灵輀出殡

  已故台澎道夏筱涛先生灵旐抵籍,曾列前报。兹悉于月之初十日,灵榇由广润门进城,走西大街、辕门口、洗马池、翠花街、塘塍上而至石条街,即入住宅。仪从甚盛,沿途观者如堵。十二日,抚、藩、臬、道、府皆往吊。十三日,则为亲友吊奠之期。十四日,家祭。十五日,出殡。惜在雪后道路泥泞,行动殊多不便云。

  十二月二十三日(公历二月初三日——礼拜二)

  中东兵势辨

  中、东交涉之事,求所谓确凿消息,原属杳然。外间所传,皆东洋故欲激怒于中国,以期得所藉手,庶几逞志;而在中朝,则固默以观其变,而静以俟其发也。

  现东洋日报刊有其致仕相臣某之言,谓『刻下中、东该战事虽未成,而机则已动;此不容不慎审也。窃以为中国地大于日本、兵亦多于日本,苟出于战,我日本宜先发以制之,毋使中国一兵得入我境;乃策之上者也。况战场而在中国,则中国之祸,而即日本之福乎』!日报又谓:中、东成衅之役,虽难臆定;然以兵势计之,中国可得兵八十万、日本祗得兵十万之间耳,众寡之势已甚悬殊。若衅果成,为日本计,当以智胜,而不可以力胜;宜猝出不意,先用劲兵从水道驶至京师,为迅雷不及掩耳之计。若得占据形势,则肤功之成,在掌握中矣。然近日东人胆识才略,与前不同;必果决立断,乃不为浮该所夺。报中所录如此;观其旧相所言,虽属一人私论,然已不啻昌言于朝矣。其不令中兵得入东境,欲以中国为战场;是即日报所云「宜猝出不意,先从水道闯入京畿」之意也。无论中朝不为琉球一事赫然震怒,搜其军实、简其师旅,先发难端;即不得已而出于战,亦必先固海防,备筹守御之具,以免敌人声东击西、狼奔豕突。日人虽成算在胸、诡谋百出,又安能直驶入京,如马援之负羽而进壶头、邓艾之裹毡而度阴平乎!可知其日报所刊录,皆故为大言,以期虚声恫喝,俾昧于时势、重于发难者闻而疑虑,畏首畏尾,阴堕其术中也;固不待辩而自明者也。惟所言日本兵籍,悉索之可得十万,遽欲以此入中国之境;则诚不自量其力矣。夫日本国势虽似于骤强,然统水、陆军约略计之,陆军不过四万人、水师不过二万人;此皆有籍可稽而不能浮冒也。即或有事,召募丁壮以敌忾而从戎;然兵连祸结,倾国以争;既已战场在于中土,则其国内定必空虚;倘有为中国谋者别简选锋,潜由海道直抵其境,斯时闻警回救,而兵已深入重地,进退两难;欲力战以求一胜,则内顾增忧,军心必乱;恐善谋如孙、吴,善战如颇、牧,亦将坐受其困。中国虽云积弱,然所长虑却顾者,要在帑藏支绌、筹款维艰;不似日本勉强支持,行银票以济一时之急。然得清廉之官,内则力求撙节、外则开诚劝谕,则厘税所出、捐输所集,以一省之赀财供一省之经费,未必无余。复于额兵之外,慎募丁壮,勤加训练;果能奋勇向前、杀敌致果,即次第挑补,坐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