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倒终身。又曾文正公中乡举时,榜名子城,字居武。余在京曾见是科乡试同年录。会试时,座师命改国藩焉。此事近三十年殆无人知之矣。若今之以“国”、“魂”、“侠”、“血”
  等字命名者,更卑卑不足道矣。○验方 三则治咽嗝奇方,用老梗苏泡水和面粉,俟日食时,在日中搓为丸,须即日晒干,丸皆中空,治咽嗝有神效,此理不可解。
  光绪二十二年丙申七月朔,日有食之,余目睹武进王仲光孝廉在苏州制此丸,中果空也。他时制之则不然。
  龙眼核去黑皮,研极细末,治刀伤,立刻止血止痛。余见此方后,即手制约三四两许,久未有用。一日在金陵见一木工误以斧伤小童面部,血流如注,忆及此,与敷之,顷刻血止,亦不疼,且能速愈。是亦不可解也。
  小儿黄水疮,溃烂出水,甚至不能坐卧。用风菱烧灰研末涂之,一二日即愈。菱壳烧灰,愈陈愈佳,洞庭山所产尤佳。
  此极不直钱之物也。昆山张敬夫、广文芬传余此方,愈小儿甚多也。
  ○光饼 苏州市上有卖一种小面饼者,大如钱,中有孔,可以索穿之,微甘而脆,名曰光饼。予童时尝食之。咸丰间,制钱一文可购十饼。曾举以问塾师,饼何以光名,师曰:“想系光福人所创始耳。”遂亦置之。不意越四十余年,偶阅雷琳《渔矶漫钞》载钱唐吴中林《咏光饼》诗,始知饼为戚继光行军时所作也。一事一物,莫不有其原始,信乎开卷有益哉!
  ○诬妻得财光绪初年予留京过夏,有友人邀饮于肆,同座皆过夏者,藏阄行令,极其欢洽。座有一淮人曰:“予不习酒令,今说一事,如诸君能解决者免饮,否则罚一杯。”众曰可。淮人曰:“吾淮某甲,一日晨起将赴茶社小食,于途中拾得银券一纸,视之,固素所交往之钱肆也。欣然往取银,甫入门,已闻失主央肆主注销求止付,而甲仍从容取银去,失主不敢认,肆主亦不敢阻。是操何术以致此?”诸人思之良久,皆不得其故。淮人曰:“各饮一杯,予言之。当甲挟券入肆时,见失主在肆,即伪为怒容,汹汹入。肆主向之点首,亦不答。肆主曰:‘先生清晨何怒为?’甲曰:‘不可说,不可说,家丑也。然吾两人交情,言之何伤。予昨以事赴清江,今早归,见予妻枕边有银券一纸。’随说随即取券出,掷案上曰:‘是必予妻之奸夫所赠者,予将得而甘心焉,今姑取此银去,会须侦之。’肆主唯唯,目视失主亦无言,遂以银与甲而去。”同辈闻之,皆骇叹其狡诈而已。
  ○回回卖猪肉常州市有屠肆。一日,有回教阿轰自礼拜寺讽经归,衣白布回衣,冠尖顶回冠,过屠门,适屠人拒巨斧据高砧斫猪首,血溅其身。阿轰大怒,将挞之,经市人调停,命屠赔偿,阿轰坚索银饼十枚,将行矣,屠人曰,“银既与尔,衣当与我,且已为血污,尔亦不能服之归家也。”遂脱而与之。屠忿甚,掷衣于地,足践而口詈之。一秀才在旁睨之而笑曰,“是奇货,可使倍价而赎也。”屠犹怒不解。秀才曰,“我非虚言,尔如听我计,必能使之倍偿。”屠曰,“若然,我但得原价足矣,余皆与君。”秀才曰,“可,尔明早衣其衣,冠其冠,据案卖肉,渠闻之必来观,可惟尔所欲。”屠如言。次日喧传一回人卖猪肉,皆来观。阿轰一见,更怒,势将用武。屠曰:“我以十圆买得者,尔岂能禁我不衣乎,何无理取闹如此。”观者如堵,皆谓屠言直,阿轰无如何,愿将昨所得者还之,求勿衣。
  屠不许曰,“非十倍不可,”再三请,倍价赎归。秀才曰如何,欣欣然持十圆而去。此武进余益斋工部为予言。
  ○赵三姑娘昆明赵蓉舫尚书光,长刑曹二十年,且累得试学差,又累次查办外省案件,积资至五六十万。无子,只生三女,长,次皆早嫁早死,惟三女未字。赵没后,尚遗财三十余万,皆三女掌之,嗣子所得甚微也。一日,三女谒万藕舲尚书青藜曰:“侄女年已逾三十矣,求年伯为我择婿,一须元配,二须少年翰林,三须海内世家。”万曰难。会有仪征胡隆洵者,以赤贫士入都,联捷授吏部主事,万之门生也。闻胡未婚,谓三女曰:“胡某已如尔所约之半,如尔不愿,我亦不敢过问。”女不得已许之,遂涓吉成礼。胡一旦骤富,夫尊妇如帝天,妇视夫如奴隶,不待言矣。赵存日,有红绿佩二事,皆大如掌,一则透水玻璃翠,一则双桃红碧玺也,朝中大老无不知之。及三女嫁后,二佩归于胡矣。胡一日佩之入署,众皆属目,一少年满司员谓众曰:“明日当揶揄之。”次日胡入署,此少年急趋至胡前,半跪请安曰:“大人一向好。”胡以为误也,连称:“不是,不是。”少年忽昂首曰:“我适见双佩,以为赵大人复活矣,孰知是尔耶!”众轰堂大噱。自是胡不敢佩矣。三女归胡后,未数年死,无子。胡再娶亦无子,及卒,以弟之子子焉。
  资财数十万,米市胡同大宅,皆归其弟矣。
  ○王玉峰三弦明秀水沈德符《敝帚斋余谈》所记,京师李近楼,幼以瞽废,遂专心琵琶。其声能以一人兼数人,以一音兼数音。尝作八尼僧修佛事,经呗鼓钹笙箫之属无不并奏,酷似其声,老雉高下曲尽其妙,又不杂以男音,一时推为绝技。不意清光绪季年,京师有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