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曰穆扶提,犹蒙古语之巴图鲁也,又名临洮拱拜。一曰华寺,其中有旧教有新教,新教不薙鬓,令与须相埒,旧教则否。一曰白庄,以地得名。一曰胡门,以其始传教者多髭,因以名其教。此外又有大拱拜,毕家汤拱拜,张门拱拜之属。大拱拜最古,而胡门之起不过五十余年。拱拜者以祀其始传教之人,传教者既有拱拜矣,而其子若孙,因得世其业。核力法者,为门宦子孙之通称。一麻目为寺中之领拜,而尕音夹自副,尕字字书所无,俗读若歌甲切。胡门一名红门。大清顺治五年,凉州回米喇印、丁国栋叛;乾隆四十六年,循化新教马明心、苏四十三以仇杀旧教,因而作乱;四十八年,其党伏羗阿浑田五复叛;咸丰同治年间,西宁宁夏马化龙、马桂元叛;光绪二十一年,循化韩奴力叛;皆不久平定。回教中所谓罕植阿浑者,朝西域之尊称。阿浑,犹言塾师也。考乾隆四十六年有谕旨禁习新教。
  ○平捻冒功同治六年十月,铭军追捻贼于赣榆县,有马队营官邓长安者,其中表潘贵升久陷捻中,隶伪鲁王任柱部下。月之上旬,逃归邓营,自矢刺任柱为贽而投诚。邓携之见主帅刘铭传。刘谕以不必剃发,如能得手,保二品官,赏三万银。十七日下午,铭中军驻西门外,左右军驻东南、西南两处。正造饭间,探报贼大队由东南来,即拔队迎击。任柱亲率大队顺城根来迎,刘师即于西门外顺城根击之。当未交绥时,潘见任柱来,驰马先迎之,任柱曰:“尔何以得回?”潘回:“有中表为马队营官邓姓者保留得不死。”又问“何以不剃发?”潘曰:“我伪对刘帅言,留发以便出入两军间,劝大王降也。”任又问:“刘帅现在何处?”潘指从西来白龙长旗者即刘帅坐营也。任即传令攻之。潘出不意,奋手枪击其背,毙焉,遂急驰回阵报刘帅。
  刘不信,以为诈,将斩之。潘曰:“且缓觇之,任柱死,其队必哗乱;若不哗乱,则任未死,大帅杀我未晚也。”顷之,贼队里哗嚣而退,左右两军合击大破之,追杀四十里,斩万余级。
  有黄旗马队善庆者,旧隶僧王部,王薨,遂隶刘戏下。其时亦顺城根迎击者,争潘功以为己功,得上赏,而潘仅得三品官、二万银。若据奏报之言,则死任柱者善庆也,非潘贵升也。同时有伪魏王李永,伪遵王赖文光,皆被官兵击散。永逃至旧县投李世忠,世忠缚献安徽巡抚斩之。赖文光逃至扬州,为华字营统领记名道吴毓兰擒斩之。
  ○外人羡我科第日本服部宇之吉,为京师大学堂师范馆教习。光绪三十四年戊申十二月回国,学部奏请赏给文科进士,奉旨依议。传言服部自乞之也。犹忆光绪初年,总税务司赫德二子,仰慕中国科名,纳监入籍顺天,且延名师攻八股,以期应试。至乡试年,为北皿号生群起而攻之,乃不敢入场。呜呼!彼时若当国诸大臣能通权变者为之奏请,特赐二举人,一体会试,既不占乡试皿号中额,又使外人入我彀中,岂不大妙,乃竟听其攻而去之。
  厥后李文忠知之,叹曰:“朝中无人,朝中无人。”诚然。
  ○一夜造成之塔乾隆间,帝南巡至杨州,其时扬州盐商纲总为江姓,一切供应皆由江承办。一日帝幸大虹园,至一处,顾左右曰:“此处颇似北海之‘琼岛春阴’,惜无喇嘛塔耳。”纲总闻之,亟以万金贿帝左右请图塔状,盖南人未曾见也。既得图,乃鸠工庀材,一夜而成。次日帝又幸园,见塔巍然,大异之,以为伪也。即之,果砖石成者,询知其故,叹曰:“盐商之财力伟哉!”园遭粤寇之乱,已成瓦砾,而此塔至今尚存。
  ○卖友换孔雀翎乾隆帝之幸江南也,有内侍江姓者,精拳勇,号万人敌。
  常侍帝游幸,颇宠信。扬州纲总与通谱,结为兄弟,骨肉至交也。帝还京后,江太监以窃宫中珍宝事逃去,敕下步军统领五城查拿。江思匿我者惟扬州纲总江某,往投当得保护。既至扬,纲总大为欢迎,设盛筵款之。饮毕,邀至密室谓曰:“君事大不妙,我处耳目多,藏匿非计,不如逃至海外为佳。今奉黄金千,乘夜即行,至某处海口,有我商号在彼,可设法也。”遂以金属江围腰中,导至后门出。门外乃甬通,夹墙皆高三丈许。既出,即闻阖门声甚厉。江心动,恐甬道中有埋伏,乃一跃登墙,孰知上亦伏勇士数十人,见江上墙,挺击而颠,缚而献于巡盐御史。奏闻,帝赏纲总布政使衔孔雀翎,同业中无不以为至荣焉。盖彼时盐商中仅此一枝孔雀翎也。
  ○觞令之解围乾嘉间,扬州盐商豪侈甲天下,百万以下者皆谓之小商,彼纲总者得嘻笑而呼叱之。有皖人方某者,名下士也,会试落第后,贫无聊赖,思得一馆以糊口,遂有友人介绍于扬州盐商汪姓家。念乡谊,又为京官所荐,虽留之,不之异也。一日纲总家大宴会,汪亦在坐。凡诸商宴集时,必各携一门客往,有觞政等事,可使之代也。是日主人行飞字令,以诗中有红字者饮。至汪,汪曰:“柳絮飞来一片红。”众大笑曰:“此杜撰也,柳絮焉得红?”举罚觞以进。方曰:“诸公毋然,此明人诗也。吾居停不忆上句,故不与君等辩,非杜撰也,上句乃‘夕阳返照长堤外’也。”众默然而罢。汪归,谢以千金,谓非君解此围,则我为众辱矣。由是尊为上宾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