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三尝谑之曰:“有一僧死,见阎罗王,斥其戒律不严,僧极陈守戒清苦,可请验。王命剖视其腹,则满贮青菜豆腐也。继一尼至,王斥如前,尼亦力辩,且引僧为例。王又命剖视,则满贮稀粥面已。”盖北音稀粥,音近虚舟也。后被言官弹劾,逐虚舟出都。
  青相亦能自唱戏,花厅中无他陈设,帽架上置纱帽两顶,欲演戏时,即自戴之。青相好梆子戏,京城梆子之盛由青相始。
  ◎诸葛亮
  左文襄督陕甘时,闽人林寿图为藩司。林故工文字,雅好诗酒,并善谐谑,文襄时招与谈饮。一日外间报某处捷音至,林称其神算,颇致佩服之意。文襄拍案自诩曰:“此诸葛之所以为亮也。”已而文襄言及时人,颇怪自称诸葛者之多,林亦拍案曰:“此葛亮之所以为诸也。”文襄恶其轻薄。后林调任某处,竟劾罢之。
  ◎刚毅
  刚毅尝于太后前荐其昔日抚苏时之中军王定扬曰:“王定扬竟是臣手下一个黄天霸。”慈圣颇哂之。时荣相亦同召见,出谓刚曰:“黄天霸虽好,但只可惜取那施百全的,竟是一个包袱脚儿如何?”包袱脚者,京师语,谓人满腹是戏,口中却唱不出之谓也。刚闻之,甚以为恨。
  刚尝于拟谕旁添“毋蹈积习”四字,以授仁和,而“蹈”书为“跌”。仁和见之,乃取朱笔密点跌字四围,旁另添楷书一蹈字,始终未变辞色,时人皆服其雅量。
  ◎集资造船
  张荫桓至美,某领事上书,言旅外洋商民,愿集资造船,无事则商家运货,有事则备国家之用。张据咨总署,总署谓恐轻易启衅,力驳之。已而张入总署,薛叔芸出使英法,复申前说,张亦驳之。盖己所不能成之事,亦不欲人之成也。
  ◎人名簿
  林文忠有记人名簿四册,分题“千古江山”四字,凡姓之第一笔为“丿”者入千薄,第一笔为“一”者人古簿,“、”者人江簿,名下兼注号及籍贯,亦略载其言行。
  ◎贿寇
  道光末年,英军入扬子江。阮太傅家居,与其徒江寿民等,募资备盛礼,使人馈其统带,为扬城求免。时西兵本无意于扬,扬遂得无恙。已而洪秀全兵至,江亦贿之,如贿英之策,贼匪从旁去不入城。逾时又至,贼仍入城,屠掠无异它处。而扬民恃有贿,故不迁,被难者愈多。江无以自白,遂投江中死。时丁俭卿晏在淮安,亦欲为之,并先以枣子、栗糕、灯笼鸡子,盖取早立登基之意也,后闻江死乃止。
  ◎辛丑直隶用款
  回銮皇差,共用一百九十余万,内由外省协解七十八万,由赈捐项下提用五十余万,善后局支出二十余万,南三府地丁银三十余万。每尖站报销二万八九千至三万余四万不等,宿站报销三万八九千至四万余五万不等。
  赔款八十万,暂向赈捐项下借拨。
  陵差请部拨六十万。
  省外抚恤教民款,共请二百万两,由京饷及北洋海防公费划拨,实津贴各州县一百余万,其余七十余万,以十万作课吏校士之需,以十余万安置降匪,十余万作还借地方公款。
  ◎度支杂记
  近年户部,常时不过存银二百万两,每月放八旗兵饷四十八万两,虎神营等又一百余万两,故所存之银,才足发三月兵饷。司计之臣,时时仰屋兴嗟。而联军入京时,顿有五百万者,盖彼时以军需紧急,各省饷银,一时凑集,故有此数也。
  修颐和园,其款多出之海军经费,闻约计三千万两。其修理费则出土药税。土药税每年有一百四十余万,归户部拨款者,才三十余万,余均归颐和园。太后驻园时,每日须一万两。
  醇王薨逝,修祠造坟诸费,咸由部拨,约共用五百万。祠中九连灯,开销九万两,户部接内务府咨即付,不敢驳诘。
  州县杂款,报销尤不可究诘。有尝任直隶之莱水者,言莱水每年收牛羊税约得六百两,而才报十三两,而藩司署费二十四两,道署二十两,州署十四两,余皆县官自得。又月领驿站费三百两,而由县给发不过五十两,则每年获数千矣。又税契一项,年可得数千金,而向只报一百两。廷杰为藩司,欲令尽归官,县官甚虑之,姑使人询天津何如。时某为天津,入见裕制军曰:“天津每年收税契三万,而报销只列数百两。然津地冲繁,公私各费,皆取给于此。今若尽归之,将以何给费?”裕制军曰:“藩司既必欲如是,吾亦不能与争,略增旧额何如?”某令曰:“愿增为八百,不知可否?”裕曰:“可矣。”令欣然,于是莱水亦只增二三百金云。
  甲午、乙未,东征粮台报销费八万两。
  凡京师大工程,必先派勘估大臣。勘估大臣必带随员,既勘估后,然后派承修大臣。承修大臣又派监督,其木厂由承修大臣指派领价。时承修大臣得三成,监督得一成,勘估大臣得一成,其随员得半成,两大臣衙门之书吏合得一成,经手又得一成,实到木厂者只二成半。然领款极不易,必年余始能领足,分多次付,每领一次,则各人依成瓜分。每文书至户部,户部辄核以无有,再催始少给之,不如是则恐人疑其有弊也。木厂因领款烦难之故,工价愈大,盖领得二成半者,较寻常工作,不过二成而已。
  近来大工,如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