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矣,当决一死』!麾其属与殿兵镇陈璋合击之,北兵披靡,蹈海死者十七、八,生擒首领吕哈喇,杀满兵一千六百余人。赐姓收鹏斩之,以蟒代其职。许龙等后二日至,知清兵已败,奔回;达素率残兵回福州,自杀。
  冬、十月,监国鲁王殂于金门。辛丑、十五年春、正月,永历在缅甸。三月,大将军兴师攻台湾。
  台湾,在东南海中,延亘数千里,土番杂处。天启末,红夷据其地;筑二城:一曰赤嵌、一曰王城,与中国、日本、广南贸易。以夷长揆一镇之,立法甚严,土番皆听约束,历三十余年无敢犯者。至是,赐姓以清世祖新薨、未暇战征,遂决意取之。诸将咸有难色;通事何斌固请曰:『台湾沃野千里,四通外洋,横绝大海,足与中国抗衡。土番受红夷欺凌,每欲反噬;以天威临之,如猛虎逐群羊也。得其地足以广国,取其财足以饷兵,进战退守,勿踰于此』!且陈可取状甚悉;协理戎政杨朝栋亦主取之。赐姓悦,以忠振伯洪旭、前提督黄廷居守思明州,户官郑泰居守金门所,自率文武官、亲军、武卫前进。夏、四月,大将军入台湾。
  赐姓舟次澎湖,下令曰:『视吾鷁首所向』!至鹿耳门,水骤涨丈余(港道纡回水浅,不能渡巨舟,至是骤涨),大小战船衔尾而进,纵横无碍。红夷大惊,以为从天而下。赐姓以手加额曰:『此天所以哀吾而不委之壑也!天怜孤臣,必有宁宇矣』。引兵登岸,先取赤嵌城。红夷败,退保王城,酋长揆一死守不下;乃列营环围以逼之,俟其自降。六月,铜山守将蔡禄、郭义叛归清,忠匡伯张进死之。
  进守铜山,恩威并着。蔡禄、郭义畏往台湾,据城以叛;胁进同行,进不从。曰:『吾守土,有死而已』!密置火药于署中,欲俟禄、义来,并焚之;禄等侦知,不赴,遣人促行,进遂举火,阖室自焚。清兵遂入城,兵官洪旭会忠勇侯陈豹统水师复之。报至,赐姓感叹,命厚恤进家;遣总监营翁天佑守其地。是役,原思明州知州薛联桂亦同禄等归清,授为江西督粮道。秋、八月,红夷率甲板来犯,大将军击败之。
  先以甲板接战,陈泽、陈广等攻之;击沉头□〈舟宗〉,焚其次□〈舟宗〉。至是,复会甲板至,令陈泽督水师击之;获其巨舰二并小艇诸舟。自是,甲板不敢复出。冬、十月,清弃同安侯郑芝龙于市。
  初,芝龙在京屡以书谕赐姓就抚,不则恐见诛戮。赐姓复书有云:『儿昔者再三苦谏而吾父不听,今事已差池,言之何益!设有不幸,儿当缟素复仇以结忠孝之局而已』!然清亦不之罪也。至是,世祖薨、新君嗣位,执政者与芝龙有隙,遂促杀之;以十月初三斩于燕京之柴市,子孙在京者皆与焉。清迁界,徙沿海居民于内地。
  闽海以赐姓故,历年用兵,捐师縻饷,清患之;苏纳海等议曰:『蕞尔两岛得遂猖獗者,恃沿海居民交通接济。今将山东、江、浙、闽、广滨海人民尽迁入内地,设界防守,片板不许下水、粒货不许越疆,则海上食尽,鸟兽散矣』。从之;分遣满员督迁。各省千年生聚,一旦流离,死亡疾病,惨不可言。十二月,红夷酋长揆一降;纵其归国,台湾平。
  赐姓督攻王城,平其炮台;揆一惧,乞降,许之。凡珍宝、辎重,听其搬回本国。揆一泣谢,率残夷五百余名归荷兰。壬寅、十六年春、正月,永历在滇城。二月,大将军开创台湾府县。
  台湾既平,赐姓改为安平镇,赤嵌城曰承天府;设县二:曰天兴、曰万年;总号曰东都。闻清迁界,赐姓怃然曰:『举数省几万里鱼盐之地无故而弃之,涂炭生民,岂得计哉!清之技亦穷矣。吾养精蓄锐,天下事未可知也』!于是辟草莱、兴屯聚、严法令,犯者虽亲不贷;或谏以用法宜稍宽者,赐姓曰:『子产治郑、孔明治蜀,皆以严从事。况立国之初,不加一番整顿,则流弊不可胜言矣』!众皆拜服。三月,遣周全斌击忠勇侯陈豹于南澳。
  豹,精悍雄壮,守南澳近二十年,许龙、苏利不敢犯,畏之如虎;但性傲,人多忌之。至是,为飞语所中,赐姓命全斌攻之。豹仓卒不敢自明,又不敢迎战,乃举家入粤投诚;清封为慕化伯。夏、四月,大将军遣官至思明州杀世子经及董夫人,弗果。
  赐姓治家严肃。世子居思明与乳媪通,生子。赐姓闻之大怒,命黄昱至岛谕郑泰监杀世子及世子母董夫人;以教子不严也。诸部大惊,忠振伯洪旭不肯奉命。五月庚辰,明延平王招讨大将军晋潮王国姓成功殂于东都。
  五月朔,赐姓感冒风寒;文武官入谒,尚坐胡床谈论,人莫知其病。及疾革,都督洪秉诚调药以进,赐姓投之地;叹曰:『自家国飘零以来,枕戈泣血十有六年。今日屏迹遐荒,遽捐人世!忠孝两亏,死不瞑目!天乎天乎!何使孤臣至于此极也』?顿足拊膺,大叫而殂。时年三十有九,为五月八日也。赐姓初倡义时,无兵将、又无粮饷,徒以忠贞自矢,众遂日附。治军严整,临阵身先士卒,信赏必罚。北将来归,推心置腹,故一时智勇咸效死乐为之用。虽位极人臣,犹以未能恢复境土为罪,终其世不敢称王。将卒之年,遥传永历遇害,有劝其改年者;泣曰:『皇上西狩,存亡未卜,何忍改年』!终身尊奉正朔。以两岛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