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使赍敕入城去?」有多人不应。铭回奏:「我去。」奉圣旨,说道:「你年小,在这里答应我。」铭回奏:「不要我去时,着我父亲去。」有伯颜帖木儿说:「他年纪小,他的忠心为皇帝。空有这些人在这里,没个开口为皇帝上舍性命去,教他老子去。」次日,差父亲同内使入城。(「差父亲同内使入城」,「内使」原作「使臣」,据明纪录汇编本改。)
  十五日,有也先同圣驾领人马到于德胜门外土城庙里。将吴良升都指挥,阮旷升内官,父亲升正千户,差同鸿胪寺卿赵荣等赍送羊酒,俱见圣驾前说话。奉圣旨:「家里怎么大官人不出来?」也先问:「这个都是甚么识事?」爷爷回说:「这个都是小官。」季铎说:「是中书舍人。」也先亦说:「大臣宰每怎么不出来接皇帝进去?养狗还认得主人。我把皇帝送到门口,都不来接皇帝进去。」有圣旨:「你每都回去,到家里说,叫大臣每出来见太师,接我进去。」当时,赵荣等就回。
  有也先怪恼,不待回报,就同圣驾出土城往北行。也先传说,但是跟皇帝身边闲杂人,都教他进城去。当日,多人陆续进城。至晚,驾在猪房宿歇。
  十六日早,也先起营,传说教皇帝起马。有太监喜宁同忠勇伯把台等跟随。也先前去不知那里下营,止有袁彬同铭二人随圣驾。当日早起营,有袁彬放声哭说:「罢了,我家里母年老无人侍养,怎么好!」铭劝说:「奇不必烦恼,你我如草木沙土一般,有甚么打紧。爷爷的金身在这里,只管收拾备马驮行李。」铭说:「没人牵这驮垛马。」奏说:「问达子讨一两个被虏的小厮牵驮垛马。」(「奏说问达子讨一两个被虏的小厮牵驮垛马」,此段原无,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明纪录汇编本补。)奉圣旨:「是。问达子讨。」时问达子,铭要讨得被虏汉人小厮两个牵马就起营。(「铭要讨得被虏汉人小厮两个牵马就起营」,「汉人」原作「人汉」,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改。)往西行,着铭在左右,笼马并行。(「笼马并行」「笼」字上原衍「手下」二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删。)过沟涧山崖,是铭下马扶持圣驾过。到平地上马,依旧笼马并行。夜晚,到于小村住扎。有铭将驮垛卸下,搭了帐房,寻取马草回还。奉圣旨:「哈铭,你去寻马草去了。你不在时,我教袁彬去寻水来我吃,被达子名敏安说他逃走,将袁彬打了几刀背。将银一条十两与了他。」
  次日,收拾往西行。(「收拾往西行」,原脱「收拾」二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明纪录汇编本补。)奉圣旨:「你去寻太师在那里,教喜宁太监来说话。」(「教喜宁太监来说话」,原脱「宁」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补。)至卯时,见人马一字摆着往西行。是铭见来得势重,想必是也先,夹马紧走。有也先差伯颜帖木儿,同弟大同王、太监喜宁、忠勇伯把台等前来。铭传说:「爷爷着我来叫太监说话。」有伯颜帖木儿等同太监亲见圣驾,奏说:「太师诚心送皇帝来到你的城门前,你的家里兄弟做了皇帝,你的臣宰悖了你的恩,不肯出来认你,接你进去做皇帝。因此,太师领人马回了。太师说道:(「太师说道」,原脱「道」字,据明朱当■〈氵眄〉国朝典故本、明纪录汇编本补。)『待到阳和城里,那里着使臣送皇帝顺大路往居庸关上回去。着皇帝宽心,不要见了京城想娘娘,忧慽出病来。有些好歹,到坏了我的名头。」等语。
  到于易州,夜晚住歇。使刘婆儿取水做饭。进毕,又煑肉,带将皮袋防备爷爷充饥。次日,过关。铭奏说:「到大同,有我的亲戚在。爷爷教我去时,我进城去。」奉圣旨:「哈铭,你怎么舍得撇了我去?」铭回奏:「爷爷不着我去时,至死粉骨碎身也不敢去。」夜晚,到关外歇了。至五更,有喜太监声叫:「上位在那里?」有铭与袁彬、把台听应说:「在这里。」有喜太监放声大哭:「罢了,有我家人伴当,将我的驮垛行李尽行拐去了。」是铭请圣驾起,收拾前行。
  二日,到阳和。有达子遇见打柴草、使车的人,都杀了,将柴草、车辆都抢了。有喜宁同把台,及也先弟大同王言:「太师说道:『到阳和往大路上,(「到阳和往大路上」,原脱「到」字,据明纪录汇编本补。)要差使臣送皇帝回,往居庸关进去来。』如今把打柴草的人都杀了,车牛抢了,怎么差人送去?」有忠勇伯说谓:「这里不中差人送皇帝去,还到营里差使臣,到朝里讨得使臣来接皇帝回去纔是礼。这等就差人送去也轻易了。」
  因此,次日往西北,出阳和后口。夜晚,下雪。铭等将雪拨开搭帐房,歇了一夜。次日,往北行,猫儿庄里边歇一夜。出大边墙。次日往威宁海子东岸行。 二日,至达子营。 夜晚,铭等搭帐房了。有原抢汉人逃走,达子拏出要杀。铭因此劝,达子舞手,将刀要砍。圣驾看见,奉圣旨:「哈铭,你进来罢。」铭回奏:「爷爷,不妨事。」再过一夜,起营往西北行,至地名小黄河东,到于伯颜帖木儿家小营内。有伯颜帖木儿的妻阿挞剌阿哈荒忙令使女搭毡帐,(「有伯颜帖木儿的妻阿挞剌阿哈荒忙令使女搭毡帐」,「阿挞剌阿哈」原作「何捷剌哈」,据本卷下文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