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庆麟、陈肇辰、王厚基、曾邦干等禀为饿殍枕籍,赈数不敷,叩请拨款急救事:“职民等住居昭境东乡,地产木棉,专以纺织度日。自去岁收成歉薄,小民生计日艰,加以米麦昂贵,土布独贱,贫民纺织无利,大半流为乞丐,故自腊迄今,携篮乞食者络绎于道,或稍咽糠屑豆粞以延旦夕,绝食饿死者时有所闻,如上月有住居四六图之贫民赵氏兄弟,以三日不得食,啮竹柱数寸而死,尤职等所目击心酸者也。现虽经陆绅等禀请拨款赈济,又设法募捐,第灾区广逾卅里,赈数不过数千,杯水车薪,终恐无补于事。本月初旬,由城绅等在东乡市施放粥米,每口三合,远近闻知,麇来乞米,多至三万余人,沿途因饿倒毙者十余人,皆犁黑无人色,幸得城绅给棺收殓,若非早为拯救,则东乡八十余图大小贫口十余万必致尽填沟壑,且东乡丁壮赴太境刘河开塘者三万余人在工仅足糊口,工竣回来,势不甘于坐饿,恐其滋生事端,情形更不堪设想。伏查常昭救荒公款惟积谷、备荒二项,诚属法良意美,今若此奇荒而不尽拨,名与实乖,甚所不解。为亟联名吁叩电鉴,将积谷十成之四、备荒尽数拨归。陆绅等按期散放,再将借拨库银三千两,恩准稍缓归款,俾城绅得以并力办赈,一面迅赐设法拯济,以救饥黎而召天和。”臬批:“据禀,昭文县东乡因去岁灾歉,兼以近来百物昂贵,贫民生计维艰,竟有乞食不得因而饿死者,如果属实,何以该县等并不查明禀报?仰苏州府速饬常昭两县查明实在情形,应否动用积谷,酌量抚恤,克日通禀察夺。事关民瘼,万勿稍延。三月十七日。”藩批:“昭邑东乡上年秋收歉薄,际此青黄不接,贫民无所觅食,据绅士陆懋宗等呈请拨款赈抚,并动本邑积谷济用,即经本司借发银三千两,委员前往会商酌办在案,据禀,待抚户口多至十余万,且有因饿倒毙者,核与陆绅等所呈情形轻重不符,恐未免张大其词不实,不尽要之,被歉非灾荒可比,抚恤亦未可滥施,即动用积谷、备荒,原系民间自有之款,地方有司亦何靳而不予?惟在查散得实,无滥无遗耳。仰昭文县即速会同委员宗令暨陆绅等确查实在情形,遵照前饬,妥商办理,并一面驰禀核夺,毋迟。三月十九日。”抚批:“查昭文县辖东乡一带上年收成歉薄,现当青黄不接,米价昂贵,民情因苦堪怜,业经札司借拨公项,派员前往会县妥筹,分设粥厂施济,不敷经费,准于二县备荒公款及赈余本息粜变谷价项下分别酌提拨用。续据县详,浚治北湖漕塘等河,以工代赈,请先拨款,复经批饬,善后局酌量借拨,各在案。据呈前情,仰苏藩司速饬常昭二县会同陆绅等察酌情形,妥筹办理,具报毋延。闰月十九日。”“为札饬事,本年三月十七日奉按察司吴批,常昭二县职员陈肇辰等禀称,昭境东乡饥民众多,由城绅禀请拨款赈济,尚有不敷,求拨积谷及该县备荒公款散放等情,奉批。据禀,昭文县东乡因去年灾歉,兼以近来百物昂贵,贫民生计维艰,竟有乞食不得因而饿死者,如果属实,何以该县等并不查明禀报?仰苏州府速饬常昭二县查明实在情形,应否动用积谷酌量抚恤,克日通禀察夺,事关民瘼,切勿稍延,等因到府奉此遵查昭邑东乡比因木棉歉收,土布销滞,无利可赚。今春青黄不接,又值柴米腾贵,民情困苦,实有坐以待援之势,曾据绅士陆懋宗等联名禀,由该二县通详请发库款,并就该二县备荒公款及赈余本息粜变谷价各项下酌提动拨,以为荒区设厂施粥之需,业奉宪批示在案,惟查原详禀,木棉瘠区计有五十余图,饥户约共一万三四千口,需米三千余石,核钱一万五六千串。该二县原请提拨各款,究竟能否敷用,现在如何办理,未据续禀。奉批,前因合亟,抄禀转饬札到该二县立即遵照,迅速查明实在情形,应否再动积谷酌量抚恤,刻日禀报察夺。事关民瘼,切勿稍延干咎,火速。”张、吴市绅士赴苏城请赈,托府房书陈念莪送禀,逮藩臬批皆见,而中丞批独不下,念莪下乡胁以中丞欲传见,面询虚实,否则大票催提,曾静川诸公大骇愕,乃偕之入城,则云批已下,惟需润色费若干,诸公挽余在苏录得,始知前事皆子虚。念莪时患颠病,犹可恕,曾、陈诸公亦太不经事矣。录存之,为东乡灾民一恸。
二十九日(5月19日),雨。

四月初四日(5月23日)
入城。
初五日(5月24日)
夜回家。
初六日(5月25日)
至沙溪。
初七日(5月26日)
至太仓无量殿。
初九日(5月27日)
棹上海。
初十日(5月28日)
抵上海,至五月初二日始由沪抵苏。
(五月)初五日(6月23日)
返棹。
初六日(6月24日)
至常熟。
初七(6月25日)
晨回家,于役之略可得而志焉。钱云孙、龚寅谷初议投禀开北河漕、北横沥,屡驳不准,后请于大府,始饬县议复,乃请展限米捐,而借善后局军需项下款垫开。郁宪丞同年虑公项不敷,未必准拨。大府因东乡歉收,令开塘以工代赈,拨银三千两,到县为闰三月廿九日,木棉已长,堆泥则碍苗,妇孺大哗,余议先开北横沥,堆泥之田酌贴钱文,移书宪丞,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