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前覆奏皇太后。《会要》云:『皇太后勉徇上请同听政,而未尝御前殿,百司亦不奏事,唯中书、密院诣内东门小殿覆奏事而已。明年手书还政。』又故事,唯慈圣不立生辰节名,不遣使契丹。若天圣、元丰,则御殿垂帘,立诞节名,遣使与北虏往还,及避家讳等。」余初问同列:「今日当如何处之?」夔以下皆云:「当具此两次故事禀旨。」余独曰:「不然。此事乃吾辈所当任。若禀上旨,恐难裁减;若禀长乐,亦难可否。今上长君,岂可垂帘听政,正当从吾等请如嘉佑故事施行,乃为得礼。」众皆耸服,以为当然。左辖徐云:「卞犹疑之。天圣、元丰与今日皆遗制处分,与嘉佑末英宗请听政不同,万一为他人论议,如此奈何?」余云:「不然,今日之事虽载于遗制,实出自德音,又皆长君,正与嘉佑事相似。」众亦悦服,以为当。辖亦云:「须如此讲议,乃说到道理处。」遂同入札子,乞晚临讫奏事,退诣帘前覆奏,寻得旨依奏。此奏亦余所草定,盖札子中所乞奏事次第,已如治平故事矣。晚赴晡临,遂至东序。起居讫,升殿,上服浅黄袍红带,遂出嘉佑、治平故事天圣故事更不将上。进呈。上云:「恰一般。」余遂指五月同御小殿,盖英宗方服药,恐未尝同坐,至七月御前后殿,即是英宗已安,日御前后殿,奏事退,赴内东门覆奏。今日正当用此故事。又云:「虽遗制所载,实出自德音,正与治平事一般。」又言:「章献时仁宗方十三,宣仁时大行方十岁,陛下岂可坐帘中!」上甚悦,云:「事体虽当,然且更禀皇太后圣旨。」余云:「陛下长年,圣德谦挹,请皇太后权同听览,今故事如此,固当禀皇太后,然足以见圣意谦届,曲尽事体。」同列亦皆称赞。余又云:「大行不幸弃天下,陛下入继大统,唯于事两宫当尽礼。」上云:「固当尔。」左辖云:「天下大计已定,唯是先帝法度政事当持守。」余云:「事止有是非,若所持守于公议为是,孰敢以为不然。」遂退,降阶,皇帝亦降坐。垂帘,太后临门坐。余谓都知、御药等云:「椅子当近帘,庶便于奏事。」遂引班起居讫,却卷帘,至寝合帘前奏事,进呈嘉佑故事如前。太后云:「相公等裁定。」夔与余皆云:「须取禀圣旨。」太后又云:「莫奏取官家指挥?」余云:「适皇帝再三令禀皇太后圣旨,兼此事是皇太后身分事,皇帝实难裁处。」夔亦云:「是太后面分事。」遂答云:「皇帝长成,本不须如此,只为皇帝再三坚请,故且勉从,非久便当还政。只如慈圣故事甚好。」余等皆称赞皇太后圣德谦恭,德音如此,实近世之所罕有。余云:「既得旨不御前后殿,唯三省、密院于内东门覆奏职事,则百司皆不奏事,臣僚不上表章,生辰不建节名,不遣使契丹,皆当如慈圣故事。」余又云:「如此便批圣旨施行。」太后云:「已知。」再三谕云:「皇帝所生陈贵仪,当追赠皇太妃。」余等愕然,方觉思虑所未及,唯唯奉诏。又云:「皇帝以申王是兄,欲优加礼数。」余等皆云:「圣意如此,甚善。」又宣谕云:「皇帝欲先次优与官封。」余等皆云:「来日便进呈鏁院降制。」太后云:「好。」又奏:「大行皇帝皇后当别建宫殿名号,容别具奏禀,缘不可居坤宁。」太后亦云:「好。」自初奏事,垂帘不见,上只立于太后坐侧,及言申王事,又于椅子后附耳语太后,故又再宣谕。退出内东门,聚丞相厅,议追册太妃、封申王及增崇两宫、并处中宫事。是日,差宋用臣修奉山陵。初议欲取旨,余云:「欲得人,非用臣不可,必能省费、爱惜役兵,以用臣素善使人故也。」众皆然之,遂拟定进。是日,宰执各赐御酒四瓶、食两合,各以短表谢,中使各五千。知客司白:亲王以下皆用两表谢。余云:「不须,盖已得旨也。」是日,余又谓同列:「今日奏事次第如此,遂为定式矣。先奏皇帝,次覆奏太后,已如今日所得指挥。」众皆欣服。

辛巳,早赴临讫,退同观梓宫,皆举哭。梓宫长九尺余,高五尺余,裹明阔四尺余,皆巨材,唯底板侧贴数寸已布漆讫,但未施丹尔。梓宫中别设一板,曰「卧龙板」,亦丹漆,用锦通裹,大敛则先置神御于此板上,左右各十二环,以彩索举之,奉入梓宫。

皇太后手诏付中书省与同降御宝批同云:「皇帝践祚之初,勉从勤请,非久便当退归房闼阔,除不御前后殿已指挥外,如回避家讳之类,并勿施行。」又二府已议定赠陈太妃、申王加官进封、及元符皇后等事,遂入札子。晚临讫,乞依昨日次第奏事。仍云:「今后有合奏事,乞计会入内省取旨,依此引对。」得旨依。晡临讫,起居升殿奏事,如庚辰仪。寻进呈太后手诏,因言:「陛下谦挹,请太后同听政,而太后德音如此,实古今所未有。」上亦称叹云:「更取皇太后圣旨。」余又言:「手诏文词甚美,虽外廷词臣亦不能彷佛。」上云:「皇太后聪明,自神宗时已与闻政事。」余云:「臣等虽方得侍清光,然两日闻皇帝、皇太后德音,相与称颂不能已。」上云:「若依太后圣旨施行,当降诏。」又进呈:昨日得皇太后圣旨,贵仪陈氏追号皇太妃,仍令有司择日备礼奉册。得旨依。又进呈:皇太后合增崇礼数,令礼部太常疾速详定闻奏。又进呈:申王加太傅,进大国,赐赞拜不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