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人如稍识廉耻,何敢尔!」是日,高遵礼再任宫观满,更乞再任。上云:「宣仁亲属,可特与。」余云:「圣德如此,中外所不知。昨高遵裕年八十一,乞宫观,圣旨亦特与之。陛下圣德仁厚,于宣仁之家恩意如此,外人往往不知圣意。」退以语三省,以为可书。

初,上数对执政言:「狱官要不观望者,岂易得。」余亦尝云:「除蔡京、邓棐之类,乃序辰党与中人,不可差。其它在圣意裁择,何所不可?」又曰上,乞戒饬狱官,以惇、卞各有所主,及序辰自陈于臣等有嫌隙,令不得观望,高下其手。上云:「安惇辈必不敢如此。」余云:「虽然,得德音一警饬之尤善。」上云:「好。」

辛亥,同呈赵挺之奏,林邵是两姨妹夫,乞回避。上云:「莫不须。」余云:「林邵已伏辜。」上云:「只是勘蹇序辰、范镗,不须避。」

再对,呈周纬言河北边防事,下诸路相度。上云:「纬所言颇有条理,可令召对。」余云:「此乃京西运判周纯之弟,其人材或过于纯,召对固所宜也。」余因言:「人材难得,顾所收采未广尔。臣尝言惇所引用人多不当,如李仲,在元佑中希王岩叟风旨,便申乞废清汴,昨既罢提举官,却令开御河,遂擢提刑。御河为北京患,人人知之,今年春旱,而北京水满城郭,民居、仓库皆被害,而无敢言者。韩忠彦深以为忧,亦不敢言,蔡卞亦知之,此事恐未便。」上云:「此不难,祇遣一内侍往视之,便可见。」余云:「臣方欲开陈,乞遣一中人往视之,即可知虚实。」上云:「邹浩亦有文字,当令按视之。」

壬子,旬休。

癸丑,同呈泾原平夏城知城乔松等守城有功,迁三官,第一等两官,第二等一官,仍减二年磨勘,第三等一官,将士转资支赐有差。

吕惠卿奏:西人已谕以不敢收公牒,令归取章表,已于初三日归西界讫。

甲寅,同呈孙路奏,已进筑青南讷心寨。

安惇奏:昼一郭知章奏入国差三节人从等,并从之。上问:「知章等到北界,对答语言如何?」余云:「以臣所见,若但云不知,恐无以塞其请;若说与闻,西人已叩关请命,朝廷已许收接章表,若彼更不作过,必无更用兵讨伐之理。如此明白,足以慰安夷狄反侧之意,有何不可?」惇与将皆以为不然。余云:「韩缜、沈括奉使时,亦但云来回谢,及再三有所问,亦须答。」夔等又云:「沈括当时往商量事,与此不同。」上云:「莫须与一指挥。」余云:「知章等方欲奏请,俟见文字,草定进呈取旨,如此纷纷争论,亦无补。」再对,因言:「臣待罪西府,凡措置应接边防事,无非臣躬亲斟酌草定,三省于其间,不过移易一两句语言,其措置大概亦无以易臣所定。臣虽愚短,不敢不自竭,然亦常惧思虑有所不至,但自度亦不至大段乖谬。近日以来,闻三省益不喜,每事掎摭窥伺,无所不至。昨放罢刘何、及陕西科配衲袄降官、并置西安州,以未进筑了,不关报门下省闻,皆以为非。缘此三事,皆三省同进呈,诚令不审,非独臣罪,况别无不当者。此等事度亦不敢于陛下开陈,但倡之于下,以疑众听尔。臣不敢不一奏知者,臣不言耶,陛下无繇知尔。臣常以喋喋冒烦圣听为戒,然事不得已,须至开陈,望陛下恕臣喋喋之罪。」上云:「岂有此事,皆三省同呈,何害。」但云刘何不以他事故,与复差遣,余唯唯而已。有旨,自是日放朝参三日,以颇雨,小有泥淖故。

乙卯,同呈,诏孙路:令经营会州等处集筑,须管于八月以前了当。

再对,呈殿前司状,拣班直不限三路人,然军马格有条云:「河北拣到禁军,等样事艺虽及得班直格,止填捧日、天武。」乃是不取边人之意,但殿前司不曾奉行尔。初,上宣谕:以班直最为亲近,然却无不许拣边人之法令。契勘进呈,既取到条例,上谕以不可遽改,但呼管军密谕似此法意,令渐次厘革,恐人情不安。余云:「此令诚不可下。盖旧人中有似此等人,则必不自安,但当密谕之尔。寻召管军至密院,谕以此意,令虽人吏不可使豫闻,但有似此边人,渐渐暗斥去可也。」

莫日,遂以同罢刘何提点刑狱等三事文字进呈,因言:「刘何本以王发申陈保甲自雇一夫陪钱三贯,申陈惠卿及监司,皆怒。后河中被雇者经密院讼,保甲雇役七十余日,欠钱一百三十余贯不还,乃知发所陈不虚。蔡卞等众议,以何缘此捃摭王发不公,故共罢之。何此罪甚明,无可疑者。又王发讼何,金、华州司户句当买卖产业,以此恣横,及河中府弟子争打提刑开节事,并致杂剧人云:『运使也,不是养家人。』决杖十七。以此皆不推究,不知三省何以知何无罪,便与复差遣?似此欺天罔上之事,臣所不敢为。」上色变。余又呈:「西安州未进筑,先降指挥,令章楶亲自收掌,不得不司,候进筑毕,节次施行。以此更不关录门下省,此亦三省同签书。」上问:「押字为谁?」余一一指陈,又言:「科配衲袄降官,亦三省同行。臣立法云:『辄配人户收买制造官司抛降物色,以违制论。』都省却立条云:『非军期及河防危急,而辄配买及制造者,以违制谕。』三省皆以签书到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