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以致廷臣慢误,乞夺俸自臣等始,得旨姑免。

  祭十二陵(新史)
  祭天寿山上陵也。十二陵,每陵遣三品官主祭,陪祭则六品以下二人,又勋戚一人,为担土加坟事。旧例也。余随少司马冯邺仙上德陵,将入红门,舆骑俱辍,总戎戎装率兵万二千人跪迎,军容壮丽,营伍整齐,红门之左,设两锣,径有五尺,声如雷发,入则反得乘骑,神宗定陵最近外,凡入者先瞻焉。外竖大方石碑一座,细睨之四面无字,各陵皆然。内有飨殿九楹,殿内祭品丰洁,乐器饬齐,俱笼以黄纱,幔后则露台一座,台设大炉烛,高约二丈余,元门扃闭,梓宫所由入也。墓门在西侧,白石为之,阔五尺,高亦约二丈,厚尺许。元宫之巅为殿五楹,中立硃漆方石碑,高丈有五尺,广四尺,金书神宗皇帝之定陵七字。为垛、为壁、为地,皆竹叶玛瑙石甃之,后则宝顶,草树蒙茸,不可入矣。出南西行经长陵,成祖也。为主穴居中,再西为永陵,世宗也。规式各陵无二。惟永陵之松,多偃地,而延蔓,如蛇如藤,过河越涧,行者履跨其上,皆剔牙松。松鼠成群,以万计。康陵则在三十里外,凡上此陵,必先一日行,翼日游玉泉寺,山以泉石胜。西十里,游香山,山以殿剎胜。未青轩,可坐;视九门双阙,伟观也。下山游碧云,金碧辉煌,川巖崒嵂,两者兼之,观止矣。
  天寿山之得名,世谓御体所藏故也;不知太宗一日驻跸饮酒,适当万寿之期,群臣等上寿,美其名耳。

  周延儒(附吴昌时)
  癸未三月,改礼部仪制主事吴昌时为吏部文选主事,署郎中事。昌时好结纳,通太监王化民等,欲转铨司。吏部尚书郑三俊问乡人徐石麒。答曰:君子也。三俊遂荐于上。盖石麒畏昌时机深,故誉之可。三俊不知也。例转给事中范士髦等四人,御史陈尽等六人,故事例转,科一道二。昌时特广其数,意胁台省为驱除地也。四月,御史祁彪佳劾昌时紊制弄权,御史徐殿臣、贺登选各疏参之,郑三俊自引咎罢,以误荐吴昌时也。
  四月时大清兵久在内地,上特命周延儒以阁部督师,断其归路。大兵势大,延儒畏不敢逼,适天气渐炎,大兵大获而还。延儒侦知之,奏捷,加封太师。有山人题诗讥之曰:敌畏炎熇归思催,黄金红粉尽驼回。出关一月无消息,昨日元戎报捷来。既而台省交章论列,延儒受贿纵敌出口,上颔之。
  五月,延儒放归,给事中郝絅,复参昌时,及礼部郎中周仲琏,窃权附势,纳贿行私,内阁票拟机密,每事先知。总之,延儒,天下之罪人;而昌时、仲琏又延儒之罪人也。御史蒋拱宸、何纶亦交劾之。
  七月,召山东兵备雷演祚,与山东总督范志完,面质于中左门。先是,演祚入朝,面奏志完在山东纵兵淫掠,及金银鞍马行贿,上命逮讯。至是,逮至面质。上问行贿京师状。演祚历历有指。上问演祚曰:尔言称功颂德,遍于班联者谁也?演祚曰:周延儒招权纳贿,如起废、清狱、蠲租,自以为功,考试科道,尽收门下。凡求总兵巡抚,必先贿通幕客董廷献,然后得之。上怒,即命逮董廷献。又问志完,鞍马何所餽?志完谢无有。上斥其妄,因问御史吴履中。尔在天津察志完云何?履中对演祚言,寻诛志完。
  上自讯吴昌时于中左门,拷掠至折胫乃止。
  征周延儒听勘。初,延儒再召时,庶吉士张溥、马世奇以公论感动之,故其所举措,尽反前事,向之所排,更援而进之。上亦虚己以听,溥既没,世奇远权势,不入都,延儒左右皆昌时辈,以至于败。
  十二月,诛吏部文选司郎中吴昌时。
  前大学士周延儒有罪赐死。延儒当中外交讧,无能为上画一筹,然受主眷深,故其罢内监、撤厂卫,诸璫日夜乘间媒孽,上俱不信。延儒益忽之,迨视师行边,上意稍移,而诸璫乃尽发其蒙蔽状。上始信之。至是,吴昌时事,圣怒遂不可回矣。
  延儒之再召也,以贿进,亦以贿败;以内官进,亦以内官败;以昌时进,亦以昌时败。
  予闻一老兵云:一日,大兵失道,误入淖泥中,诸将喜而困之,延儒檄至纵焉。上逮张国维,国维过苏,苏人生祭而哭之。国维曰:勿忧,吾现有周相手书在,令吾放敌者。至京,国维果免。

  周延儒续记
  宜兴再召,通内而贽币帛者,冯涿州也。奔走而为线索者,太仓张溥、嘉兴吴昌时也。擘画两年,纶綍始下,时为崇祯十四年之二月。六月陛见,相得甚欢,呼先生而不名。首复诖误举人,广天下取士额;次释漕欠并蠲民间积逋,会忧旱,禁狱戍遣以下悉还家,再陈兵残岁歉处,减现年两税。于宗室保举格拔异才,修练储备,严覈讨实事,凡捍御、凡民生、凡用人理财,无不极其讨究、极其调剂。至望恩请卹,昭忠铭节等事,向期期不予,覆核至再,以限于格限于分阻,滞停阁者,沛然弗吝。天下仰望风采,考选四十六位,悉登台省,以示宠。人亦归之。诵太师者,无间口,使天意向平,安在非救时之宰相。时吴昌时职仪制,必欲调文选,握百僚遴次黜陟权,奈正郎从无调部者。昌时浼延儒必欲得而后已。延儒查例,世宗时文选病故,武库正郎调入;又天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