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测,张差之后因有文升,致先帝一旦崩逝,当寸斩之。结事惠世扬奏崔文升轻用剥伐之药,伤损先帝。科臣台臣论之,辅臣方从哲,又何心而代拟出脱。南京太常寺少卿曹珍疏,请究医药奸党阴谋,谓当与先年梃击青宫,同一奸谋云。南台御史傅宗皋论崔文升用药之误。御史马逢皋、南御史李希孔交章劾文升用药之故,宜正典刑。刑部主事王之采奏请复先帝之仇,论李选侍、郑贵妃、崔文升、李可灼共一线索。礼部尚书孙慎行参方从哲、李可灼进药之罪。吏部尚书张问达会同户部尚书汪应蛟等公奏曰:李可灼非医官也,一旦以红丸轻进,而龙驭上升,罪胜诛乎?崔文升身历提督,当可灼进红丸之时,何不详察,罪又在可灼上矣。上谕李可灼拿解法司究问正罪。崔文升发遣南京三年。戍可灼。御史郭如楚,论李可灼之罪。
  光熹时有三案,三案者,挺击、红丸与移宫也。移宫一案,已具于杨涟传后。

  熹宗登极
  熹宗,光宗之子,万历四十八年庚申九月初六日登极,即泰昌之元年也。

  顾慥论辽事
  九月十二日,御史顾慥奏曰:十月十二日,东兵以万骑由抚顺关、万骑由东州堡入深至潭河,总兵贺世贤、柴国柱设防渖阳却之。然阅姚宗文之疏,谓六月失事,焚掠太惨,村屯一空;专制阃外,胡匿不以闻?昨见贺世贤塘报,则仅仅斩一级、获一盔、夺四鞑马耳,而遂诵功于部院,不亦羞朝廷而贻敌人笑耶?且士马物故,不知几何,而尚哆口辽城之无恙乎?今年八百万、来年八百万,除天助云云乃可;不然,水潦旱蝗所在见告,此八百万者,安能岁岁而输之?臣恐民穷财尽、盗贼蜂起,忧不在三韩而在萧墙之内矣。
  自熹宗立,饥馑荐臻,不数载而流寇起,卒亡天下,助疏如操左券。

  河清
  八月十五日,临巩阑州之间巳时见河流上泛白,至申时澈底澄清,上下数十里,一望无际。至十七日未时照旧浊流,共清三日。临巩道与户部郎中黄(大足)亲诣河桥目睹。至九月二十二日乙未,陕西抚臣李起元奏上。
  时天变地震与物怪多矣,而兹河清者何?子闻黄河清圣人生,以衰晚而望至德,必不可得之数也。

  兵饷增减
  御史郑宗周奏曰:「京营兵,国初四十余万,嘉靖时尚二十余万,今止十二万也。边兵,原额九万六百余,今止八万一千九百零,此一万二千七百之兵,何以议减?辽饷自隆庆元年后,原额十三万三千九百余,今加至五十二万五千六百,此三十万一千六百余饷,何以议增?」

  杨嗣昌奏岁饥
  八月二十三日戊辰,饷司杨嗣昌奏言:臣在应天,闻淮北居民食草根树皮至尽,甚或数家村舍,合门妇子,并命于荳箕菱秆;比渡江后,灶户之抢食稻,饥民之抢漕粮,所在纷纭。犹曰去年荒歉之所致也。至于江南未尝有赤地之灾,稽天之浸,竟不知何故汹汹嗷嗷,一入镇江,斗米百钱,渐至苏松,增长至百三四十而犹未已。商船盼不到关,米肆几于罢市,小民垂橐,偶语思图一逞为快。甚有榜帖路约,堆柴封烧第宅,幸赖当事齐之以法,一时扑灭无余。然顾瞻闲左,民穷财尽,今日百姓尚知讨贼,尚可催科,只恐百姓自己作贼,谁为我皇上催科者?
  百姓自己作贼六字,十年来不幸而中。
 
  熊廷弼回籍
  九月十五日己丑,御史冯三元论经略熊廷弼无谋者八、欺君者三。廷弼乞罢。杨涟奏曰:议经略者终难抹杀其功,怜经略者亦难掩饰其咎。功在支撑辛苦得一载之幸安,咎在积衰难振,怅万全之无策。二十二日,御史张修德请贬窜廷弼。廷弼上疏求勘。因陈守辽之功。户科王继昌奉旨会议。奏曰:廷弼挂众议者三。以镘骂为气魄,将帅不为用,不能成功一。始初不能用辽人,客兵蹂躏辽地,辽人离心,不能成功二。动天下兵,靡财浩费,所过驿骚,叛者淫劫,不能成功三。
  廷弼乞罢疏曰:辽师三路覆没,再陷开原,职始驱嬴卒数百人,跄跟出关,至杏山而铁岭报失。当是时河东士民谓辽必亡,纷纷夺门而逃也;文武官谓辽必亡,各私备马匹为走计也;各道谓辽必亡,遣开原道韩善、分守道阎鸣泰往渖,皆不行,而鸣泰且途哭而返,河西谓辽必亡,议增海州三坌河戍,为广宁固门户也;关内谓辽必亡,且留自备而不肯转饷也;通国谓辽必亡,不欲发军器火药而恐再为寇资也;大小各衙门谓辽必亡,恐敌遂至京师而昼夜搬家眷以移也;中外诸臣谓辽必亡,不议守山海都门,则议戍海州为辽阳退步,戍金伏为山东塘埤也。即敌亦谓辽必亡,而欲坐殿以建都也。其间惶惶之状,不能以旦夕待,而今何以转亡为存,地方安堵,举朝帖席而卧也。此必非不操练、不部署、不抚辑,专事工作而尚威刑者所能致也。至谓职拥兵十余万不能大入大创,小入小创,斩贼擒王,而殃民蹙地,为敌人所笑,诚有如所叹者,第言斩贼擒王之事,于此日之兵之将,且勿易言也。令箭催而张帅殒命,马上催而三路丧师,职于今日何敢轻率云云。遂缴还上方,席藳待罪。上命廷弼解任回籍听勘。十月初十日,以巡抚袁应泰经略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