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以优为妻耶。军中妇人不少,任汝所择。生泣拜而出,检一妇以去。行不三里,忽一骑飞至,赠生以囊,启视之,乃良玉所斩恶妇首级也。生大惊泣谢。一时传以为快。然所至淫掠,岂能如一笠一釜必斩之师哉(六月十一笔)。

  楚中流寇焚竹山
  丙(子)十二月,郧襄贼犯竹山。竹山县属湖广郧阳府,自七年为贼屠陷,至八年知县黄应鹏仅栖草舍数椽,至是贼复至,应鹏弃城走。贼入据城,有征粮六百石,尽为贼食。食尽焚县治而去,为空城矣。
  三月二十七日甲戌,抚治郧阳宋祖舜削籍,以追寇失利,亡其符印故也。以苗胙土抚郧阳。十月,河南贼陷襄阳。十二月,以郧襄贼逞罢抚治苗胙土,以陈良训代之。
  当时,猾贼强逞,虽宿将犹不能制,而以白面书生当之,庸有济乎?纷纷代易,徒扰民耳!

  张献忠陷应城
  丙子十二月初六日戊申,献忠至应城,士民登陴守。献忠引众自东驰西,绕城而过境,不攻围。百姓大喜,谓贼已去甚轻之,不设备。献忠距西门十里,驻营休息士马。次日寂然不动,探骑至,辄登城辱詈之,而贼如故。止困西南两门,而虚其东北,欲俟出走,伏兵邀击耳。愚民反笑其无能,益骄且惰。越三日,有一僧勇而寡谋,闻徐翰林家有铁甲,取服之,率众千余,开城出战。贼望其至,佯弃辎重走,乡愚嗜利争取之,献忠度其离城数里,旋马突至,斩僧纵骑,大杀乡兵,无有遗者,遂长驱城下,使勇士数人,用梯登城。守者见贼猝上,悉惊溃,截断东、北、西门锁钥出走。而贼骑已由西南绕东北矣。杀戮万计,县令某死之。此十二月初十事。凡居八日,杀掠一空。至十八日始去。寻围云梦。时,城内多山西贾客,与众约曰:若等登城围守,慎勿喧嚣,贼有所问,我辈应答,众从之,俄而贼众以牛皮自蔽,攻掘城下,城上力士,用长铁钩或掀揭之,或提取之,礮石杂发,贼不敢近。攻八日而去,此应城人述。
  语云:鸷鸟将系,必伏其形,兵家之说也。愚僧之死宜矣。彼百姓亦何罪欤?至梦城之守,则深得静以待动、逸以待劳之意。

  宜城张烈妇詈贼
  烈妇何氏,湖广宜城人。幼硕而慧,长归诸生张联奎。故贫士,妇早夜操作,不避寒暑。崇祯丙子,寇迫宜城,联奎偕妇及子顺童,入城避难,联奎以顾父旋返,独妇母子踉跄行,将届城,贼转近,男女奔避如蚁。妇坐舁中,自念矛镝如雨,下奔亦死,不奔亦死,与辱身而死宁引领当刃,忍痛须臾,全名万古,呱呱儿弗顾也。时顺童甫七岁,性至孝,恋母舁前坚不去。贼骑蜂拥,哀呼母不绝声。贼以妇貌都也,挥顺夺之,妇伸颈求斫,抗声詈贼,贼不能屈,杀之。顺童毫无怖状,伏地抱尸,哀声彻天,临刑犹骂贼,两手挽母衣不释。是日天地晦冥,阴风惨厉,见者哀之,抚按为请卹于朝。

  刘大巩守滁州
  丙子正月,贼连营数十里,攻滁州。太仆寺卿李觉斯、知州刘大巩,督率士民固守。贼云梯冲棚,穴地填濠,百道环攻,城上火炮交发,夺其云梯,燔之,贼死者甚众。敛兵稍退。掠村落妇女数百人,裸而沓淫之。已而尽断其头,环向堞,植其跗而倒埋之,露其下私以厌诸民。城上燃炮,炮皆迸裂或暗不鸣,城中惶惧,觉斯命取民间团月(妇人溺器)亦数百枚,悬牒外向,以厌胜之。燃炮始发,贼复大创,贼怒攻益急。时总理卢象升师次凤阳,诸道兵毕集,刘大巩驰檄请救。初八甲寅,象升合诸路兵授滁州,战于城东五里桥,贼大溃。象升麾军追之,逐北五十里,尸相枕籍。漕抚朱大典,遣将截之,斩六百余级。贼西向凤阳,犯园陵。大典与总兵杨御藩列营陵墙,贼不敢攻,遂渡河掠怀远。十七日癸亥,贼陷怀远。大典兵至,贼焚庐舍北渡。十九日乙丑,陷灵壁,进逼泗州。二十一日戊辰,陷萧县。滁阳败北之贼,副将祖大乐两败之于永城,斩贼首混天王,贼精锐散亡大半。二月初四日己卯,贼陷太湖。十一日丙戌,陷潜山。
  附记:贼首混天王,闻滁州饶裕,至滁州观形势平旷,可以藏兵,遂至。遇孙游击军,斩剧贼开山虎、混世王,直前,孙游击被鞭而败。时象升援兵未至,有守将某出战,贼围杀之,州民大惧,闭城不出,南京本兵吕维祺遣王守备援之(此出野史)。
  前言朱大典莫为堵截贼逸去,此言遣将截之者何。盖虽截而不能大获耳。
  是岁流寇益横,自山陕楚豫而江北,所在见告。当事诸臣勦之不能胜,潜议招抚。于是五月下诏大赦。山陕胁从群盗,令地方官多方安插,以销反侧。违者重治之。以贼之老窟在秦赵故也。然亦无可奈何之计,岂胜算哉(六月十四笔)。
  十月命采平阳凤翔诸矿以储国用。自昔大猷之世,未闻采矿以足用者。至于搜括助马等事,无非言利小人,逢君所欲,不顾贻祸宗社生民。然则思庙之体仁,其犹宋神宗之安石欤!

  杨尔铭救史可法(桐城人述)
  流寇犯安桐等处,安庐道史可法,率众出御,距桐城三十余里,被围于鹿耳城,甚危,可法谓麾下曰:事急矣,吾稔知桐城杨令,年少而才,得彼赴救,围始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