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而遇贼,身更不免。等死耳。死于家不犹愈死于野乎?且我坚守,贼必不得志,乃躬率僮仆为守御。贼至环攻之,堡中矢石并发,贼伤甚众,越四日乃退。其避山谷者,多遇贼淫杀,惟张氏宗族得全,冀北兵备王肇生,表其堡曰夫人城。

  洪承畴擒赵四儿
  八月初二日癸卯,总兵贺虎臣,击斩贼首刘六等,酉路渐平。壬辰,命洪承畴总督陕西三边,张福臻巡抚延绥,承畴击贼赵四儿擒之。赵四儿,一名点灯子,起青涧绥德,奔突延西间,往来秦晋,沿河郡县多苦之。至是伏诛,平阳稍安。其党黑煞神起,又有过天星,蝎子块等据中部,官军攻围两月不下。十月,曹文诏及张福臻兵俱至,克之吴牲奏官贼之谣。先是,陕西巡抚李应期,言秦贼旋抚旋叛,上命吴牲确查。至是,牲报闻曰:延庆地亘数千里,土瘠民穷,连岁旱荒。盗贼蜂起,胁从甚众,几于无民,近安军南剿,贼望风潜逃,相继招安,满天星降于榆林,余贼遂徙而北。降者虽散回原籍,仍复劫掠。于是有官贼之谣,而人人致恨于招抚之失事。点灯子众五六千,在青涧旋抚旋叛,庆阳施临庵、刘六等,亦尝受抚,今攻陷中部者,皆其众也。又降贼独头虎,见大兵之来,已出韩城,潼关道臣胡其后,犹追送赆钱九十万,贼复横索,一一给之,惟谨。要挟重赀之说,有自来矣。为今之计。集兵合剿,歼其渠而余众自破。明赏罚而士气自鼓。秦事犹可为也。
  上书擒赵四儿、刘六,而此奏其覆叛者,盖疏出而贼擒也。

  赵大允斩妇人首
  贼独头虎,五部恣掠,副总兵赵大允在韩城,去贼营二十里,不敢出战。士人强之,出报斩五千级,验之则率妇人首也。给事魏呈润劾大允落职。

  谭雄陷安塞
  十月,陕西贼陷宜川。十一月初七日丙子,陕贼谭雄陷安塞,袭掠一空,仍乞抚。闰十一月,王承恩斩之。

  混天猴陷甘泉
  初六月二十三日辛酉,鄜州贼混天猴等,谋袭靖边,张应昌败之。二十五癸亥,混天猴、独行狼等,自甘泉犯合水,承畴率兵击,大败之。混天猴等乞降。至十一月,混天猴勾盗陷甘泉,劫饷银十万八千两,而杀知县郭永图,河西兵备张允登战死。十二月陷宜君,又陷葭州,兵备佥事郭景嵩死之。二十六日甲午,宁远总兵孙显,与贼六战俱捷。

  张献忠起
  献忠,榆林人,幼有奇力,两眉竦竖而长,面有微麻,遍体生毛,天性好杀,不耐久静。初从塾师与同舍生讧,一拳扑杀之,家赀数千金,一时俱尽,父大怒逐之。飘泊异乡,或异其貌,问之,知文而勇,收以为子,与之延师,复与同学者争,更殴死两生,逸去。闻老回回、马守应等起兵,遂往投军,守应一见奇之。初为小卒,号为黄虎。已而屡立战功,有党五百人,陕抚犹轻之。曰此小贱耳。不足烦大兵。俄聚徒千人,后遂有众,由是横不可制矣。十三寨贼目,以强暴屡夺宝物,与之相轧,献忠亦不欲受制于人,即分兵立营,自为一军,号西营八大王,屡破郡邑。及崇祯四年十月,率众一千人,就抚于总督洪承畴,至次年三月复叛去。
 
  大清兵入塞
  六月,大清兵大举围大凌河城,巡抚丘禾嘉遇于长山,败绩。

  志异
  三月初八日壬午,大风霾。五月,大同宣垣等县雨雹,大如卧牛,如石且径丈,小如拳,毙人畜甚众。六月初八日庚戌,临隶县雷风,忽风霾倾楼、拔木,砖瓦磁器翔空,落地无恙,铁者皆碎。山东徐州大水。
  霾,风而雨土也。晦者,如物尘晦之色也。雹,雨水也,盛阳雨水温暖,阴气胁之不相入,则转而为雹。风霾雨雹,总是阴晦惨塞之象。而雹大且径丈,尤史书不经见者。至于磁瓦无恙、铁者皆碎,则又屈子所云: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谓也。天盖明示以玉碎瓦全之意乎?是时贱者得志、贵者沦亡,兆于此矣。予每于卷末以志异附之者,知天变人乱,亦会当劫运耳。

  张真人请雪
  是岁六月,真人在京师,上欲试其术,使之请雪。真人遂于初七日登坛祈请,令诸法官作事。及十二日,雪果下,凡求五日也(庚戌九月十九日,江西法师董言元述)。 

第八卷
崇祯五年壬申

  元旦异雪
  元旦,雪积旬,厚至四五尺。飞檐邃阁,有巨人面形须眉毕具,及人马交驰迹,识者占兵戈之象焉(出邑录)。

  贼流秦、晋
  正月朔己亥,大风霾,延绥贼伪米商入宜君县,陷之,复陷保安、合水,流入山西者,陷蒲州、永宁、大掠四出。山西巡按罗世锦,归咎于秦,谓以邻为壑,给事中裴君锡,晋人也,上言请责成秦之抚镇,驱之回秦而后再议剿抚,当事无识如此。
  昔米元章为令,邑有蝗,百姓驱之出境,邻令怒其害已。元章移牒戏曰:敞邑既能驱去,贵县何不驱来,读之喷饭,世锦之愚,与邻令何异?王新建既擒宁王,而武宗始至,群小幸功,欲纵之复战。是以兵为戏矣。君锡之见,亦犹是也。谋国如此,贼安得不恣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