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土。”中国之言电气者又详矣。机器之作,《后汉书》:“张衡作候风地动仪,施关发机,有八龙衔丸,地动则振,龙发机吐丸,而蟾蜍衔之。”《元史》:“顺帝所造宫漏,有玉女捧时刻筹,时至则浮水上。左右二金甲神,一悬钟,一悬钲。夜则神人按更而击。”奇巧殆出西人上。若黄帝既为指南车,诸葛公既为木牛流马,杨么既为轮舟,固众所知者。相土宜,辨人体,穷物性,西儒之绝学,然见于《大戴礼》、《管子》、《淮南子》、《抱朴子》及史家方伎之传,子部艺术之类,且不胜引。至天文算法本《周髀》盖天之学,彼国谈几何者,译称借根方为东来法(宋秦九韶作《数学九章》十八卷,中栽立天元一之法,即借根之法所本也)。火器之精(火器始金、元间。赵瓯北《陔余丛考》有火炮一篇可征),得于普鲁斯人,为元将部下卒,彼亦具述源流。近同文馆丁韪良说电气道本于磁石引针,琥珀拾芥,凡彼之精微,皆不能出吾书。第我引其端,彼竟其委,正可师其长技。今东方慕西学者,乃欲舍己从之,竟或言汉学无用,故详引之,以塞蚍蜉撼树之口。英吉利、法兰西、德意志语学学校,随处而有,故通西语者甚多。学校隶于文部省,东京大学生徒凡百余人,分法、理、文三部。法学则英吉利法律、法兰西法律、日本今古法律,理学有化学、气学、重学、数学、矿学、画学、天文地理学、动物学、植物学、机器学,文学有日本史学、汉文学、英文学。以四年卒业,则给以文凭。此四年中,随年而分等级。所读皆有用书。规模善矣!别详《文学志》中。
  《化书》《奇器》问新编,航海遥寻鬼谷贤。学得黎鞬归善眩,逢人鼓掌快谈天。
  学校卒业者,则遣往各国,日海外留学生。日本唐时遣使我国,每有留学生,宫制礼教,皆亦趋亦步。今于泰西,亦如此也。东京又有中学、师范学校,卒业则许为人师。教之之法,凡分七级(有心理学、天文学、地学、史学、数学、文学、商贾学)。分年受业,循第七级而至一级。由浅人深,由粗人细,由约人博。其书籍皆归实用,其课程皆有定则(月许给数日假,日给数时假)。其同方同业,群萃州处,以一先生教数十人,则师逸而功倍。盖教法皆得之泰西。余尝纵观其地,而叹其善。闻东人好博骛广,不能专精,然可以想见泰西学校之盛也。德意志国花之安译有《德国学校论略》,自言无人不学,无地无学,无事无学。郭筠仙侍郎言泰西人材悉出于学校。呜呼,其信然矣!
  五经高阁竟如删,太学诸生守《兔园》。犹有穷儒衣逢掖,著书扫叶老名山。
  学校诸书,自西学外,日本书有舆地学,有史学;中学则唐、宋八家文、《通鉴揽要》。
  欲争齐楚连横势,要读孙吴未著书。缩地补天皆有术,火轮舟外又飞车。
  海陆军有士官学校,专以教帅兵者。凡地之险要,器之精长,阵之分合,兵之进退,营垒之坚整,手足之纯熟,一一有成书,绘以图,贴以说。图说所未尽者,以木土肖其形,一览可知,不啻聚米之为山也。又身验而力行之,无事之时,若临大敌者。西人有恒言,简将难于练兵,兵可数月而成,将非积年不能成材也。宜其强矣。日人之为陆军也,取法于法与德;为海军,取法于英。
  深院梧桐养凤凰,牙签锦悦浴恩光。绣衣照路鸾舆降,早有雏姬扫玉床。
  明治九年,国后出藏金,命择士族华族女百人,延师教之,日女子师范学校,亦三年得为女师。开黉之日,卒业之时,国后亲临。鸾铃载道,公卿命妇,亦褰裳偕至。长者簪笔,幼者执简,跪迎于门,膜拜于堂。彤管纪史,称为盛典焉。校中勤慧者,时赐书赐衣。
  捧书长跪藉红毹,吟罢拈针弄绣襦。归向爷娘索花果,偷闲钩出地球图。
  女子师范学校,亦多治西学。而有女红一业,谓妇功居四德之一也。曹大家《女诫》,亦有译本。校中等级次第,大略与中学相同。若宣文绛纱,私自受业者,亦往往而有。有迹见泷,教女弟子凡一二百人。颇有五六岁能作书画者。
  联袂游鱼逐队嬉,捧书挟策雁行随。打头栗凿惊呼謈,怅忆儿童逃学时。
  附女子学校,有幼稚园,皆教四五岁小儿。鸟兽草木,用器具,或画图,或塑形,以教之以名。教之剪纸画界,抟土偶,垒方胜,以开其知识。教之唱歌说话习字;陈一切蹴蘜秋千之类,于放学时,听之游戏。以诱掖其心,节宣其气。课程皆有一定不易之刻,坐立起止,皆若以兵法部勒之,泰西之教法也。校中有保姆,有训导。
  国学空传卜部名,三轮寺额未分明。天然丨■〈丨丨〉横纵画,万国翻同堕地声。
  或言神代原有文字,至推古朝尚存,藏于卜部家。近世平田笃允倡为神学之说,所据如镰仓八幡寺、和州三轮寺额,皆模糊不可辨。余取观之,略似蝌蚪形,或如鸟篆书,亦不知始于何年。惟世传有肥人书,有萨人书,如一二五作丨■〈丨丨〉■〈川川〉,今虾夷尚沿用之。五字之外,或变换点画,如阿剌伯数字,或画作○□,或作鸟兽草木形之类。盖万国造字,象形之先,必先计数,如一二丨■〈丨丨〉。正如阿字为母之首,小儿堕地,先作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