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干、景濂、宗正、之龙、国弼回奏,皆曰伪。而大学士王铎自云在东宫侍班三载,识认极真;尤言其伪。上特称之云:『具见忠诚大节』。于是下法司锦衣卫研究造谋根底,并收高梦箕、穆虎。又出太子伴读太监邱志忠认之,痛哭而证其非是。于是刑部尚书高倬、锦衣卫冯可宗,皆上爰书云:『审得王之明供称年十八岁,三月十六日生。保定高阳县人,伯祖王昺,尚延庆公主;祖王晟,父王元纯,嫡母刘氏,生母徐氏,父母皆故,止有一妹,嫁与举人张廷录子问成。齐驸马之叔行四者,同陈洪范自南而北,故住之明之屋,语以南方乐土,之明买驴一头,随一仆王元出走。行至山东,王元逃失,邂逅穆虎及长班张应达、生员刘承裕,遂结伴同行。穆虎、张应达胁之明冒称皇太子。至南京,留梦箕家四日,随送汤溪潜住。又供武公名下一小内竖教之明皇后是周,东宫是田,西宫是袁;又与一单,细注历代祖宗各省藩府,令之明牢记。又讯:「方讲官汝何故识之」?之明供:有人语我:多髯而方冠者,方拱干也」。臣等会看得王之明即「汉史」所云夏阳男子假冒卫太子之故智也。又传各省提塘官、应天士民共入审视,即以审词刊刻颁行天下。然天下之人无不愈疑,即闾巷小民亦至泣下。欲生食王铎、方拱干之肉』。靖南侯黄得功奏:『是非真假,日久自明。此时惟以多方保护,庶几天下共见其无他。万一稍有瞻顾之心,卒逢雾露病死,即真奸伪,天下亦疑为真东宫矣。盖原在东宫诸臣,即明白认识者,亦不敢矢口自取杀身之祸,则东宫诸臣之言,其不足取信于天下亦明矣』。湖广总督何腾蛟、应安江楚总督袁继咸、宁南侯左良玉,皆上疏与廷议相抗,而腾蛟、良玉疏内传闻自吴三桂、史可法送来。于是士英逼可法出疏,用释天下之疑。可法奏:『先是传言太子为贼所害,至今二月初五日,使臣左懋第、马绍愉,抄传摄政王告示一纸云:「有妄人自称明朝太子,径造皇亲周奎家,探问怀宗公主。远望未详,蒙面而哭;及详审面貌,全然不是。袁贵妃及宫女秦柏寿等皆不相认。据假太子口称从未落贼手,流亡在外,至今方出。有礼部郎中黄熙胤、朱国诏曾与皇太子同出,亦不相认。故将周奎发刑部审问,养鱼太监常进节、羽林前卫指挥李时印,说太子是真。典乐太监□应庚,说太子是假。应庚遂犯众怒,聚而殴之。太监孙雄不敢言假,然而实非真也。为此合行晓谕。若太子避迹民间,即来投见,以便恩养等因」。随将妄人下之刑部。此左懋第等书可据也。三月中自北来者云,摄政将认太子诸人皆杀死,百姓不平,集内院之前而噪;摄政又将谢陞杀死,以谢百姓。其在刑部之假太子,已勒死矣。都人言及,无不哀恸。夫虏即待太子至优,亦不过假以空名,给以廪食耳。况贵妃、公主见在,一时相随之诸璫环列,以此而假冒,虽至愚者不为。况周奎、公主一见,即相抱而哭;后有怵以利害者,乃不敢认,京城百姓环聚其门而辱詈之。各官出认太子者,多被杀而不悔。由此观之,是皇太子不死于贼,诚死于虏矣。北方之太子方杀,而南方之太子又来,此与理事之必无者也』。然天下之疑,终不可解,而中朝亦有所忌惮,不敢加害;左良玉遂以兴晋阳之甲。及帝出走,南中士民相聚而之于狱,即位一日,北兵乃入。
  臣按:王之明招辞,之明在北,有庐有仆,其家颇亦温饱,何故弃之而出。此可疑者一也。小内竖所知,亦不过三宫之姓氏,大内之门户耳。至于历代祖宗各省藩府,名分支派,顾非所悉。若当时反覆征诘,之明有一言之误,暴之于丹书矣。此可疑者二也。当时所识者,不仅一方拱干,今皆隐而不书,即拱干之识(疑有讹脱),此可疑者三也。若真太子在北,是时北将南伐,必挟太子以正江左之罪。而肯草率杀之乎?则北方之以假而杀之无疑也。臣尝闻之太宰徐石麒云:会审之时,太子谓一比侍曰:某年某月,帝尝进一扇求书,吾若为书之,颇忆此事否?然则爰书之不□□太子明矣。
  丁酉,以耿廷禄巡抚四川。
  定兵额。
  京营□万,神武营五千,四镇每镇三万。安庆陆兵一万、水兵五千。应抚三千,总兵五口。淮抚一万五千。凤督一万。京口一万八千。芜采水营一万。徐镇四千,每名给饷二十两。
  己亥,加朱大典兵部尚书,提督广昌、靖南各军。
  北兵至河南。
  许定国降,北封为宁南王。
  庚子,长安门获一妄人。
  锦衣卫冯可宗奏:妄人白应元病风阑入。逐回原籍。
  甲辰,河南归德陷,巡按监察御史駉死之。
  駉字龙翰,歙县人,癸未进士。二月二十八日到任,北兵下令,御史不降者城屠,于是官将吏民强駉纳降。北兵处之空馆,駉寓书,惟愿贵国尚存初志,永敦邻好,大江以南,不必进窥。否则扬子江上淩御史,即昔钱塘江上伍相国也。遂自缢。其侄润生亦从死。赠兵部左侍郎,润生赠御史。
  辛亥,宁南侯左良玉东下,以清君测。
  良玉檄:『先帝升遐,海内失望。讼狱讴歌,咸思太子。比幸返驭南都,不意权奸谋逆。按下锦衣,本藩奉太子密旨,率师赴救,凡有血气,当念同仇,顒望义旗,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