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子腾言:黄河之水,泥沙在上,其下乃清流也。靖逆侯张勇,令人于兰舟桥施百尺之绳,而沈桶于河底。桶上有盖,以机约之,桶至底而机张,盖启水入,缴之而上,则机复闭其盖,浊水丝毫不混也。以之烹茶,美过金山第一泉矣。

  衡阳县学在小西门外,门临西湖,相传为周元公母舅家故宅,元公曾寓此。学之西偏有爱莲祠,祀元公也。

  涵斋言:朝廷今将于襄阳开河,直抵潼关,以通楚漕。大人来襄阳,会同川陕总督佛伦、湖广总督丁思孔议其事,正月十三日所差内阁学士德珠等即其人。

  今之学者,率知古而不知今,纵使博极群书,亦只算半个学者。然知今之学甚难也。农政一事,今日所最当讲求者,然举世无其人矣。即专家之书,今日甚少,以予所闻,惟此帙耳。徐玄扈先生有《农政全书》,予求之十余年,更不可得。紫庭在都时,于无意中得之,予始得稍稍翻阅。玄扈天人,其所著述,皆迥绝千古。然此书先生未竟之稿,而方国维、方岳贡重为编辑者也,故读之不能畅。人间或一引先生独得之言,则皆令人拍案叫绝。意欲摘其数十则,录于《日知录》内,而卒不暇也。

  意将《楚水图记》所标古今沿革城池里至堤防等,更摘《水经注》中有合于今日者,更录一通,分为四册,以江、汉、沅、湘为之经,而诸水纬之,亦少可观矣。

  正黄旗都统公常泰启奏:八旗每佐领添设满州炮手一名,于二月二十日在芦沟桥放演红夷大炮,十日奉旨去。

  直隶巡抚郭题为申严盗马之罪等事,嗣后有盗马一匹以上者,不分官私,其窃主不分初再犯,及马数多寡,概发边卫充军。其牧马人自盗私卖者,亦照盗马治罪。

  大学士伊桑阿等传上谕:“闻得厄鲁特噶尔丹乏食甚窘,向伊所属番人索食,有前来哈密信息。哈密地方,与边口甚近,应将宁夏驻防满兵,发往甘肃提督孙思克处预备。孙思克亦将伊所属官兵,整饬预备。此外伊省内就近官兵,有应调遣预备之处,孙思克一面调遣预备,一面奏闻。又贝子察汉巴儿弟班第从虎诺儿来时,从西喇他喇行走边内,会著一拉固山库图克图,亦从边内出去。似此私窃行走,边上官员如何竟无觉察?将此处亦行文孙思克,将边上官员,严行申饬,尔等会同兵部察议具奏。”

  会议西安等处流民,招徕复业。查顺治十年定例内,在盛京招民一百名者,文授知县,武授守备;百名以下,六十名以上者,文授州同州判,武授千总;五十名以下者,文授县丞主簿,武授把总。若数外多招,每百名加一级。其辽东地方广阔,田地最多,招去官民,任意耕种,俱照开荒之例,一百名每户给播种牛一只,并犁具等,给银五两,雇觅人工银二两,不论旗民,文授知县,武授守备;招徕七十户给以播种牛只、犁具、谷种、雇觅人工银两者,文授州同州判,武授千总;招徕五十户给与播种牛只、雇觅人工银者,文授县丞主簿,武授把总。其招徕人送至西安府,将户口数目、牛只、谷种、雇觅人工银两,照数交给之日,布政司给发实收。该抚将所招民人花名数目,造册咨报户部之日,移咨吏兵二部,案所招数目,议叙即用。俟命下之日,通八旗包衣佐领并直隶各省遵行可也。

  予寓衡时,偶过吴舜德。适有数十人来买笔,则靖州人来此买鱼种者也。予问舜德曰:“靖州至此甚远,且路由宝庆、武冈州、万山,道甚艰险,何故至此收买耶?”舜德曰:“楚省惟衡州产鱼种,他处皆不生。”予曰:“衡州鱼种,产之塘中耶?”曰:“非也,即在湘江中。上自常宁界之柏坊铺,下至樟木市,凡一百余里内,天地自然之利,独钟于此。四方之畜鱼者,率于夏初来衡收鱼种焉。土人居之,以罔四方之利,税于官者不下千余金,其利可知矣。”噫,异哉!夫湘水发源粤西,历永州、衡州、长沙、岳州,合洞庭以入江,不啻千里,谁为界限?独衡之百里内产之。湘水浩浩北注,乃不移而之他邪?此亦物理之难于推论者矣。

  癸酉四月望后二日,舟泊昭陵,夜卧至夜半即觉。碧天如洗,皎月自篷隙照入舟中,如白昼也,对之凄然。予尝有诗曰:“孤舟寂寂更无邻,惟有长安月照人。”亦十七夜舟中也,而苦乐之致,不啻天渊矣。

  涵斋言,许盛未遇时,以饮博为性命,贫甚,衣不蔽体。涵老见其胸襟意气,迥出俦辈,以飞将军目之,曰:“天下若乱,子必大贵。”盛感涵老之言,携鱼沽酒,与涵老痛饮而别。然闻其贵后颇骄纵,涵老以此少之。

  图麟言,有张道人来长沙,以玄门清静导引治病,有效。图老问之曰:“予每见人因坐功而致病者多矣,未见有坐功治病有效者也。今先生用之而效何也?”道人曰:“世人执一死法而治诸病,如医以一方而疗众疾,非独不效,必致杀人。今我因病以用法,如医者诊病以处方,所以起沈疴如操佐券也。”予曰:“此《与禅波罗密合摩诃止观》中有观病境一科,即其事也。”图老曰:“彼人于法门经典暨诸家语录皆通晓,而堕此窠臼,何也?”予曰:“道家有南北二宗,南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