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世有段文昌。”侯鲭录 梁溪漫志云:东坡自题此诗,后云得之沿流馆,不知谁作。其实坡自作,托云得之也。

  刘伟明弇少以才学自负,擢高第,中词科,意气自得,下视同辈。绍圣初,因游一禅刹,时东坡谪岭南,亦来游。相遇互问爵里姓氏,伟明遽对曰:“庐陵刘弇。”盖伟明初不知为东坡,自谓名不下人,欲以折之,乃复问东坡所从来。公徐应曰:“罪人苏轼。”伟明始大惊,逡巡致敬曰:“不意乃见所畏。”东坡亦嘉其才气,相与剧谈而去。独醒杂志 以下南迁后事

  哲宗尝问左右,苏轼衬朝章者何服。对曰:“道衣。”南行时,带一轴弥陀,曰:“此轼生西方公据也。”唾玉集 史阙略同,“公据”作“公案”。

  晁以道云:“初见东坡词云:‘素面常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便知此老须过海。”余问何邪?以道曰:“只为古今人不曾道到此,须罚教远去。”王直方话诗

  东坡自定武谪英州,夜宿分风浦。三鼓矣,发运使知有后命,遣五百人来夺舟。东坡曰:“乞夜橹及星江,就聚落买舟可乎?”使者许诺。东坡默祷顺济王曰:“轼往来江湖三十年,王于轼为故人,故人之失所,当哀怜之。达旦至星江,出陆至豫章,则吾事济矣。不然,复见使至,则当露宿。”言卒,风掠耳,篙师升帆,帆饱。炊未熟,已渡扬澜,泊豫章,日亭午耳。樵书 此段语气不明,或熟于西江地势者能知之。

  东坡南迁度岭,于林麓间见二道人,见坡即深入不出。坡谓押送使臣曰:“此间有异人,可同访之。”既入,见茅屋数间,二道人在焉。意象甚潇洒,顾使曰:“此何人?”对以苏学士。道人曰:“得非子瞻乎?”使臣曰:“学士始以文章得,终以文章失。”道人相视而笑曰:“文章岂解能荣辱,富贵从来有盛衰。”坡曰:“何处山林间,无有道之士乎!”清波杂志

  东坡谪惠州。绍圣执政以程之才东坡姊之夫,有宿怨,假以里节,使之甘心焉。然之才从东坡甚欢。邵氏闻见录

  子瞻在惠州,与朝云闲坐。时青女初至,落木萧萧,凄然有悲秋之意。命朝云把大白,唱“花褪残红”。朝云歌喉将转,泪满衣襟。子瞻诘其故,曰:“奴所不能歌者,‘枝上柳绵吹渐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也。”子瞻曰:“我方悲秋,汝又伤春矣。”朝云不久亡,坡终身不听此词。林下偶谈 又国朝叶廷琯鸥波余话云:“江右都昌县有坡翁诗石刻云:‘鄱阳湖上都昌县,灯火楼台一万家。水隔南山人不见,东风吹老碧桃花。’署眉山苏轼书。”嘉庆间,杭人王文诰撰苏集编注,云“其友人衡山王泉之作令江西,尝至都昌,见都昌县志载坡公南迁时,遣妾碧桃于县,因为此诗。”宋陈鹄耆旧续闻云:“陆辰州子逸尝谓余曰:‘东坡贺新郎词后撷用榴花事,人少知其意。某尝于晁以道家见东坡真迹。’晁曰:‘东坡有妾名朝云、榴花,朝云死于岭外。东坡尝作西江月一阕寓意于梅,所谓‘高情已逐晓云空’是也。惟榴花独存,故词多及之。观‘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可见其意矣。”以上东坡妾事,并附于此。

  黄师是赴浙宪,东坡置酒饯行,使朝云侍酒。坐间赋诗,有“绿衣有公言”句,后人乃谓绿衣小官,犹惜其不留,是有公言也。时朝云语师是曰:“他人皆进用,而君数补外,何也?”是谓公言,绿衣则指朝云也。竹坡诗话

  东坡在海上,以亡母蜀郡太君所遗簪珥,悉买放生。朝云在旁,见衣上有虱,遽以爪殒其命。坡训之曰:“我远取诸物以放,汝近取诸身以杀之耶!”朝云曰:“奈啮我何?”坡曰:“是汝气体感召,而生者不可杀,要当舍而放之。”善诱文

  惠州温氏女超超,年及筓,不肯字人。闻东坡至,喜曰:“吾壻也。”日徘徊窗外,听公吟咏,觉则亟去。东坡知之,乃曰:“吾将呼王郎,与子为姻。”及东坡渡海归,超超已卒,葬于沙际。公因作卜算子云:“缺月挂疎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古今词话引女红余志 按今所传女红余志,不见此条。王懋野客丛书载此事,不载超超之名。

  吕周辅言,东坡先生与黄门公南迁,相遇于梧藤间,旁有鬻汤饼者,共买食之,粗恶不可食,黄门置箸而叹,东坡已尽之矣。徐谓黄门曰:“九三郎,尔尚欲咀嚼耶?”大笑而起。秦少游闻之曰:“此先生饮酒但饮湿法也。”老学庵笔记清暑笔记 略同,惟云在齐安道中事。

  东坡在惠州,佛印居江浙,以地远无人致书为忧。有道人卓契顺者,慨然叹曰:“惠州不在天上,行即到矣。”因请书以行。印即致书云:“尝读退之送李愿归盘谷序,愿不遇知于主上者,犹能坐茂林以终日。子瞻中大科,登金门,上玉堂,远放寂寞之滨。权臣忌子瞻作宰相耳,人生一世间,如白驹过隙,三二十年功名富贵,转盼成空。何不一笔勾断,寻取自家本来面目。万劫常住,永无堕落,纵未得到如来地,亦可骖鸾驾鹤,翱翔三岛,为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