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之。呼其子,命翌日迎其母还旧居,不索其值。自是遂还毗陵,不复置宅。深雪偶谈 此条从王文诰说,定为此时事。

  黄寔自言平生有二事颇自慰:元丰甲子为淮东提举常平,除夜泊舟汴口,见苏子瞻执杖立对岸,若有所待,归舟以扬州厨酿二尊,雍酥一奁,遗之。后十五年,为发运使,暑泊清淮楼,见米芾衣犊鼻,自涤砚于淮中,索箧内一无所有,独得小龙团二饼,乃使人遗之。南游记旧

  吕申公帅维扬时,东坡自黄移汝,径往见之。申公置酒终日,不交一语。东坡昏睡,歌者唱“夜寒斗觉罗衣薄”。东坡惊觉,小语云:“夜来走却罗医博也。”歌者皆匿笑。酒罢行后圃,至更坐,东坡书歌者团扇云:“雨叶风枝晓自匀,绿阴青子静无尘。闲吟绕屋扶疏句,须信渊明是可人。”申公见之亦无语。邵氏闻见后录

  东坡先生自黄移汝,起守文登。舟次泗上,偶作词云:“何人无事,燕坐空山。望长桥上灯火闹,使君还。”太守刘士彦本出法家,山东木强人也,闻之,即谒东坡曰:“知有新词,学士名满天下,京师便传。在法,泗州夜过长桥者,徒二年,况知州耶!”切告收起,勿以示人。东坡笑曰:“轼一生罪过,开口不在徒二年以下。”挥麈后录

  东坡自汝转常,受命于京。会神宗晏驾,哭于南京。至扬州,常人为之买田,书至,子瞻作诗有“闻好语”之句,言者妄谓闻讳而喜,乞加深谴。幸诗刻石有时日,朝廷知言者之妄,逐之。冬夜笺记 不知引何书

  东坡元丰间系狱,元祐初,起知登州。未几,以礼部员外郎召还。道遇当时狱吏,甚有愧色。东坡戏之曰:“有蛇螫杀人,为冥官所追,议法当死。蛇前诉曰:‘诚有罪,然亦有功,可以自赎。’冥官曰:‘何功也?’蛇曰:‘某有黄可治病,所活已数人。’吏验不诬,遂免。良久,牵一牛至,吏曰:‘此触杀人,亦当死。’牛曰:‘我亦有黄可治病,亦活数人矣。’亦得免。久之,狱吏引一人至曰:‘此人杀人,今当还命。’其人仓黄妄言亦有黄,冥官大怒,诘之曰:‘蛇黄、牛黄皆入药,天下所共知。汝为人,何黄之有?’其人窘甚曰:‘某别无黄,但有些惭惶。’”东皋杂录

  近日颇多贼,两夜皆入吾室。吾近护魏王葬,得数千缗,略已散去。此梁上君子当是不知耳!志林

  元祐元年,余为中书舍人。时执政患本省事多漏洩,欲于舍人厅后作露篱,禁同省往来。余曰:“诸公应须简要清通,何必编篱插棘。”仇池笔记 志林同。以下为舍人及学士时事,自此东坡居京师凡四年。凡与朋从交际谈谑诸事,无年月可考者,并隶于此。

  子瞻以温公论荐,帘眷甚厚,议者谓不日为执政矣。公力言:“苏轼为翰林学士,其任已极,不可以加。如用文章为执政,则国朝赵普、王旦、韩琦未尝以文称。”又言:“王安石在翰苑为称职,及居相位,天下多事,以安石只可为翰林,则轼不过如此而已。若欲以轼为辅佐,愿以安石为戒。”孙公谈圃 按此条文义,“公曰”二字,似蒙上温公言。惟谈圃一书,凡迳称公者,皆指孙升,此当孙升语也。

  东坡与温公论事偶不合,坡曰:“相公此论,故为鳖厮踢。”温公不解其意,曰:“鳖安能厮踢?”坡曰:“是之谓鳖厮踢。”调谑编

  东坡元祐时登禁林,以高才狎侮诸公卿,率有标目,独于温公不敢有所轻重。一日,相与论免差役利害,偶不合。及归舍,方卸巾弛带,连呼曰:“司马牛!司马牛!”铁围山丛谈

  范景仁尝为司马文正作墓志,其间有曰:“在昔熙宁,阳九数终,谓天不足畏,谓民不足从,谓祖宗不足法,乃裒顽鞠凶。”托东坡书之。公曰:“二丈之文,轼不当辞。但恐一写之后,三家俱受祸耳!”卒不为书。东坡可谓先见,若当时刊之,绍圣间治党求疵,其祸可胜道哉!挥麈后录,邵氏闻见录略同,铭文全载,无“裒顽鞠凶”一句。

  东坡初欲为富韩公神道碑,久之未有意思。一旦昼寝,梦伟丈夫,称是寇莱公来访,共语久之。即下笔首叙景德澶渊之功,以及庆历议和,顷刻而就。以示张文潜,文潜曰:“有一字未甚安,请试言之。盖碑之末曰:‘公之勋在史官,德在生民。天子虚己听公,西戎北狄视公进退为轻重,而一赵济能摇之。’窃谓‘能’不如‘敢’也。”东坡大以为然,即更定焉。却扫编

  东坡性不忍事,尝云:“如食内有蝇,吐之乃已。”晁美叔每见,以此为戒。坡云:“某被昭陵擢在贤科,一时魁旧,往往为知己。上赐对便殿,有所开陈,悉蒙嘉纳。已而章疏屡上,虽甚剀切,亦终不怒。使某不言,谁当言者?所虑朝廷杀我耳!”美叔默然。坡浩叹久之曰:“朝廷若果杀我,微命亦何足惜!只是有一事,杀了我,好了你。”相与大笑而起。曲洧旧闻

  有问作文之法于东坡,坡曰:“譬如城市种种物,欲致为我用,有一物焉,曰钱,得钱则物皆为用。作文先有意,则经史皆为我用。”清波杂志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