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宫,太皇太后曰:“吾闻民间甚苦青苗助役钱。”帝不怿,曰:“以利民非苦之也。”后曰:“王安石诚有才学,然怨之者甚众,不若暂出之。”帝曰:“群臣惟安石能横身为国家当事耳。”祁王曰:“太皇太后之言,至言也。陛下不可不思。”帝因发怒曰:“是我败坏天下耶?汝自为之。”祁王泣曰:“何至是也?”不欢而罢。邵氏闻见录

  神庙博涉多闻,每发疑难,出人意表,讲官每以进讲为难,苏子由以手扪腹曰:“吾每进讲,未尝不汗出也。”画墁录 按子由终神宗之世,未为京朝官,似无进讲事,拟是苏子容之误。

  熙宁间张唐民登对,曰:“臣寻常只见纸上尧舜,今日乃见活尧舜也。”孔氏谈苑

  熙宁末年旱,诏议改元,执政初拟大成,神宗曰:“成字一人负戈。”又拟丰亨。复曰:“亨字为子不成,惟丰字可用。”改元丰。石林燕语

  熙宁七年,嘉兴僧道亲游温州雁荡山,自大龙湫回至瑞鹿院,见一人衣布褐,行涧边,身轻若飞,履木叶而过,叶皆不动。心疑其异人,乃下涧揖之,问其氏族,皆不答,谓道亲曰:“今宋朝第六帝也,更后九年当有疾,汝可持吾药献天子。”出一丸,授道亲曰:“此龙寿丹也。”至元丰六年,梦老人趣之曰:“时至矣,何不速诣阙献药?”入京诣尚书省献之,执政以为狂人。明日因对奏知,上急使人追寻,付内侍省问状,以所遇对。未数日果不豫,寻康复,谓辅臣曰:“此但预示服药兆耳。”闻其药至今在彰善阁,当时不曾进御。梦溪笔谈

  元丰间,久不雨,裕陵禁内斋祷甚切。一日梦有僧乘马驰空,口吐云雾,既觉而雨大作。翌日遣使述梦所见,物色于相国寺山门五百罗汉内第十三尊略仿佛,即迎入内视之,正所梦也。王禹玉喜雨诗:“良弼为霖辜宿望,神僧作雾应精求。”元参政厚之诗:“仙骥籋云穿仗下,佛花吹雨布天流。”盖记此也。相国寺罗汉本江南李氏物,在庐山东林寺,曹翰下江南,尽取其金帛宝货,连百余舟,无以为名,乃取罗汉每舟载十许尊献之,诏因赐相国寺,当时谓之押载罗汉。石林诗话 墨庄漫录略同,东轩笔录较略。

  元丰间屡失皇子,有承议郎吴处厚上言:“昔程婴、公孙杵臼二人,因下宫之难而全赵氏之孤,逮今千有余岁,庙食弗显,魂无所依,愿遣使寻访冢墓饰祠加封,使血食有归。”是时郓王疾亟,即命寻访,未数月得二冢于绛州太平县之赵村,诏封婴成信侯,杵臼忠智侯,建庙,以时致享。东轩笔录

  元丰七年秋宴,神庙举觞示丞相王岐公以下,忽暴得风疾,手弱觞侧,余酒沾污御袍。是时京师方盛歌侧金盏,皇城司以为不祥,有歌辄系之,由是遂绝。先楚公进裕陵挽词,有云:“辂从元朔朝时破,花是高秋宴后萎。”二句皆当时实事也。老学庵笔记

  向后

  向文简公父,为母求葬地,时开封城有地谶云:“绵绵之冈,势如奔羊,稍前其穴,后妃之祥。”术者以穴在小民菜园内,恐民不与,因夜葬其地。次年遂生文简。钦圣后,文简孙也。能改斋漫录

  曾文肃奏对录,布云:“皇太后自正位号,更不曾生子,神宗嫔御非不多,未闻有争竞之言,在尊位岂可与下争宠。”太母曰:“自家那里更惹他烦恼,然是他神宗亦会做得,于夫妇间极周旋,二十年夫妇不曾面赤。”挥麈后录 按此因复孟后位号,故布帘前奏对及此,布与后语,皆极奇。

  钱忱伯诚夫人唐氏,正肃公孙。既归钱,随其姑长公主入谢钦圣向后于禁内,先有戚里妇数人在焉,俱从后步过受厘殿。同行者,仰视读“厘”为“离”,夫人笑于旁曰:“受禧也。”盖取宣室受厘之言。后喜回顾主曰:“好人家男女终是别。”盖后亦以自谓也。挥麈录

  哲宗

  神宗当宁,已负疾。一日后苑池水忽沸,久不已,神宗睥睨不乐。有抱延安郡王从旁过者,池沸辄止,莫不骇异,未几延安即位。铁围山丛谈

  哲宗初立,契丹吊哀使入见。蔡持正以虏使衣服与王廷异,上春秋少,恐升殿,骤见或惧,前一日奏事罢,从容言其状,请上勿以为异。重复数十语,皆不答。徐俟语毕,忽正色问:“此亦人否?”确言:“固是人类,但夷狄耳。”上曰:“既是人,怕他做甚?”持正悚然退。石林燕语

角儿。黄门震惧,几不能立,旁一黄门,取幞头以进,上凝然不动,不怒亦不问。既退,押班具其事,上曰:“只是错。”太后命本班量行遣。道山清话

  高宗南渡,有将水晶注榷场交易,高宗得之泣下,云此哲庙陵寝物也。贵耳集

  绍兴戊辰,太常少卿方庭硕使金,展谒陵寝。先是诸陵俱遭发,哲宗至暴骨,庭硕解衣裹之,惟昭陵如故。涧泉日记

  孟后 刘后

  元祐初,哲宗将纳后,得狄咨女,宣仁意向之。而庶出过房,以问宰执,或曰:“勋臣之门阀可成。”王彦霖为签枢密院,曰:“礼,问名女家,答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