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三郡,为保百姓,请上位发军马来守,交还城池。不至,若遽奉正朔,实恐张士诚、陈友定来攻,援若不及则危矣。姑以至正为名,彼则无名罪我。况为元朝乱首,元亦恶之,不得已而招我四兄弟,授以大职名,我弱则不容矣。要之从命,必用多发军马来守,即当以三郡交还,国珍愿领弟侄赴京听上位之命。止乞国珍一身不仕,以报元之恩德,如此心持两端。”太祖曰:“且置之,候我克苏州,虽欲奉正朔则亦迟矣。”

  太祖以严州密迩杭州敌境,命徐达至严州,展开五里筑城池,移浙东省治及金华军马守之。未久,诸暨院判谢再兴叛降绍兴张士诚。太祖特升同佥胡德济为浙东行省参政,再于五指岩下新筑诸暨城,屯驻军马,以图进取。德济部下将士家火尚留严州,间有潜地搬往新城者,文忠知之,意德济使之,故将都事罗敬彦诛之,以戒后人。各将士怒曰:“我等守方面,舍命征战,略不相容。”说德济曰:“何处不富贵?别为之图。”德济曰:“左丞杀罗敬彦,自为广信战卒作弊,非为我也。尔等分守宁家,再勿言,言以军法治之。”后张士诚兵寇新城,德济且守且战,文忠援兵至,杀败寇众,获到骁将数十人。捷报太祖,召德济赴京。既见,太祖谓群臣曰:“我朝岂无人物,此等皆诚豪杰。”特升浙江行省左丞,赏骏马一匹,以酬其劳。太祖召文忠责曰:“尔不能牢笼人,胡德济之德量,你不及也。”克杭州,迁德济浙江行省左丞。

  太祖特令徐达征西,于庄浪失利,部下千、百户十余人达皆诛之,独械德济听太祖自处之。至潼关,太祖有敕曰:“胡德济固是慢功,前守新城有功,可宥之。”仍于徐达处听调。达班师,德济至京,后为陕西都指挥使。有病,太祖命医治之,不痊而死。

  胡大海克诸暨,钱万户来降,太祖赐衣服令其回。后献策于张士诚,离诸暨五十里溪中筑一坝,水发即没城,以战船攻之可克。谢再兴争战数年不能破决。及绍兴归附,械钱万户到京,太祖诛之。

  二月,金华苗军元帅蒋英、刘震作乱,杀参政胡大海。李文忠闻乱即率兵驰赴。至兰溪,贼委城遁去,文忠遂入金华,抚安其民。时处州苗将李祐之、贺仁德亦谋叛,杀院判耿再成、总制孙炎等。李文忠复调兵缙云以图之。

  按:胡大海为将,号令严明、攻必克,战必胜,体爱部曲,抚摩遗民,务尽其心。尝自诵曰:“我本武人,不读书,然吾行军惟知有三事而已:不杀人、不掳人妇女、不焚人庐舍。”故其军一出,远近之人争趋附之。其死也,婺人莫不哀恸流涕,如丧父母。耿再成威名亚于大海云。

  安庆乃长江上流之要地也,双刀赵普胜据守。太祖发兵,攻之不利,后调黑先锋领兵水陆并进,船至枞阳,普胜先于水中暗以铁索横截,柁着索不行,黑先锋及所部将士尽皆被擒,陆路军马亦溃散。陈友谅陷太平,杀其主徐寿辉,自称皇帝。友谅与普胜同事寿辉,恐其变,诱执普胜往江州诛之,别留军马守安庆。太祖克之,命佥院赵伯仲、先锋程八守之。友谅遣兵复破安庆,伯仲与程八走遁,直至龙江。知府谭若李亦遁,中途闻寇兵退复回,入城抚安百姓。事闻,太祖怒曰:“主将不能固守,城陷远遁避之。知府不能远走,寇退乃能入城安民。将伯仲翟徽失陷城池诛之。”常遇春谏曰:“伯仲等系渡江旧人,姑用赦之。”太祖曰:“不依军法,无以戒后。”各给弓弦一条,发妻子与之,命其自缢死。太祖曰:“仍令各人子孙承袭本职。”伯仲弟赵老哥后封南雄侯。

  太祖谓参政张昶曰:“茶之所产,多在江西、湖广,所以前朝茶运司立在江州,专任茶课。尔差官分投前去各府州县踏勘见数,起科作额,以资国用。”

  抽分场官王资盗用竹木事发,供出高管、骆管等十余人。太祖怒曰:“尔等近侍十余年,岂不知法?今倚势强取官竹木到官私用,此与常人不同,处以重罪。”

  太祖曰:“随我渡江文官,掌簿书及军机文字,勤劳一十余年,如李梦庚、侯原善、阮弘道、杨原杲、樊景昭,与他子孙世袭所镇抚。”

  太祖以按察佥事喜山言:“浙江及直隶府设官店,除官收课,可给军用,就察奸细。”后处州任满抽分官马合谋诣富乐院宿娼败露,太祖曰:“钱谷官必侵盗课程,所以有钱。”查有一百余名。太祖曰:“发一半滁州守门,一半辰州参军处随军。”

  太祖命乐人张良才说平话。良才因做场擅写“省委教坊司”招子贴市门柱上,有近侍入言。太祖曰:“贱人小辈,不宜宠用。”令小先锋张焕缚投于水,尽发乐人为穿甲匠,月支米五斗。

  太祖谓李善良曰:“江西、湖广湖池设官办课,岁得谷一百余万石,中间岂无情弊?尔每岁差官覆体,有欺隐者罪之。”

  刘基言:“处州青田县山多田少,百姓多于山上垒石作田耕种,农事甚难。”太祖曰:“刘基有功于我国家,本县田亩止是一等起科五合,使百姓知刘基之心。”

  太祖谓李善长曰:“陈友谅用普颜不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