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寻封忠孝伯。芝龙之降也,成功痛哭而谏,芝龙不听,成功母抗节死。成功初以读书为事,未曾预兵柄,至是慷慨募兵,焚所著儒服,拜辞孔庙,乘巨船而去。后成功竟以台湾之役,使国姓爷(Roksing Koxiga)之名,显于欧洲。近见某书馆所编英文法中有海盗郑成功一语,吾国新学少年,于国史素未研究,拾西人余唾,以为独得之秘,无识可嗤。日本人以康公我之自出,故艳称之。
  至谓中国四万万人,不能为明室报仇雪耻,独赖半个日本人,具此赤心血性,以点缀明室三百年之结局。成功母,日本女,故云。近见日诗人藤森大雅有《郑延平焚儒服》诗,慷慨激昂,特采之以勖吾国民焉。诗曰:“朱火欲..国步难,杀气腥膻白日昏。万岁山头哭龙髯,延秋门外哀王孙。党祸纷纷击且掊,四海士气斫丧久。草章偷活何奄奄,崩角稽首惟恐后。延平郡王真男儿,忠义之心确不移。一死酬恩无反顾,一木欲支大厦欹。慷慨倡义意激烈,先师庙前矢立节。脱却儒衣付焚如,仰天低回沥心血。昔为孺子今孤臣,向背去留异所遵。旁人乍听心潜动,呜咽无声气自振。呜呼志业虽不遂,足为万世鼓忠义。君不闻此子受生日域中,山川钟秀胆气雄。又不闻母氏清操亦奇特,泉城烈死惊异域。母教自古贤哲多,何况男儿性所得?莫怪金陵丧败气犹刚,直取鸡笼作金汤。戈.一挥紫飓息,鳄鱼远徙鲸鲵僵。三世供奉明正朔,衣冠堂堂四十霜。永为臣子示仪表,昭回并悬日月光。”
  ◎郑成功遗诗
  明季郑成功氏,明末汉种中一奇男子也。虽事之成不如其志,然当神州陆沈之后,犹得据海南一片土,其所建树,亦足以表白于天下矣。近有人见其手书诗一律,诗字皆佳绝。良稀世之宝也。其诗曰:“破屋荒畦趁水湾,行人渐少鸟声闲,偶迷沙路曾来处,始踏苔岩常望山。樵户秋深知露冷,僧扉昼静任云关。霜林犹爱新红好,更入风泉乱壑间。”嗟乎!英雄所留剩之遗迹,一鳞一爪,无不可珍,况其发自性灵,而形之声律,见于文字者乎?近人林廉访氅云,台北避乱内渡,返厦,谒江口郑氏庙,题诗云:“海山苍莽水泱泱,二百年来旧战场。赐姓延平有遗庙,草堂诸葛尚南阳。望断燕云十六州,书生涕泪海天愁。重瀛缔造披榛昧,同抱东南半壁忧。扶襟海砦大王雄,富贵还乡不负公。凭吊沛中诸父老,登台如见旧歌风。”气象沉郁,词意悲壮,抚今怀古,不尽低徊矣。
  ◎李秀成感事诗
  李秀成亦工翰墨,喜亲文士,据苏州后,常月夜泛舟虎丘,引怀觅句。金陵被围已久,李恒西望咨嗟,忧形于色。或有劝进者,则怫然拒之。有感事诗两律云:“举觞对客且挥毫,逐鹿中原亦自豪。湖上月明青箬笠,帐中霜冷赫连刀。
  英雄自古披肝胆,志士何尝惜羽毛。我欲乘风归去也,卿云横亘斗牛高。”“鼙鼓轩轩动未休,关心楚尾与吴头。岂知剑气升腾后,犹是胡尘扰攘秋?万里江山多筑垒,百年身世独登楼。匹夫自有兴亡责,肯把功名付水流?”其睥睨一切之气象,真不让翼王答曾文正四律也。
  ◎曹振镛之误清
  清世大官谥文正者七人:汤斌、朱.、曹振镛、杜受田、曾国藩、李鸿藻、孙家鼐。七人中汤斌以理学,朱.以学问,曾国藩以勋业,皆无人訾议。李鸿藻、孙家鼐皆以师傅得之,则成惯例矣,其人盖尚无大过。杜受田以文宗师傅,相从最久。受田卒,文宗哭失声,故恤典亦至渥。若曹振镛则拘牵文义,挑剔细故,箝制天下人心,不得发舒,造成一不痛不痒之天下。洪杨猝发,几至亡国,则曹振镛之罪也。初宣宗倦于大政,苦于章奏不能遍阅,振镛在枢府,乃献策曰:
  “今天下承平,臣工好作危言,指陈阙失,以邀时誉,若遽罪之,则蒙拒谏之名。
  此后中外章奏,皇上无庸遍阅,但择其最小节目之错误者谴责之,则臣下震于圣明,以为察及秋毫,必无敢肆者。”宣宗从之。其嗣后章奏中,有极小错误,必严斥罚俸降革,中外震悚。皆矜矜小节,无敢稍纵,语多吉祥,凶灾不敢入告。
  及洪杨难作,互相隐讳,莫敢上闻。至于屡陷名城,始为奏达,皆曹振镛隐蔽之罪酿成之。阙风濡染,以至晚清之将亡,在政府者尚循斯辙。当其得谥文正时,当世已有不文不正之谤,则振镛之罪恶可知也。乾嘉以前,应制书虽工,仍满纸碑帖字,诗亦有拗体者。其时虽号台阁体,亦尚有雅气也。自曹振镛在枢府,挑剔破体帖字,不问之工拙,但作字齐整无破体者,即置上第,若犯一帖字,即失翰林。海内承风,殿体书直成泥塑,上习.茸,厌厌无生气,皆曹振镛所造成也。
  名臣谥法,古以文正为最荣,今人亦踵其说,而不知其所自始。按《梁溪漫志》
  云:“谥之美极于文正。司马温公尝言之,而身得用之。”清代谥文正者七人,远过宋、明(宋只三人)。然考清《鸿称》册中,所载群臣得之用谥,以忠为第一字,而文为第五字,正为第四十一字,则竟以文正为佳谥之首称,亦似无所据矣。
  ◎总戎佳论
  项城于大海,永历时予铁券封伯。清质其母而招之,乃降,改授总兵。顺治中,由滇南还,椎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