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女子甚丽,犯之不从,死于墙下。意汝妇耶?汝其埋之。”王因得脱。

  十七年二月甲戌,王嗣位。三月,北都陷,王遂南奔。

  弘光乙酉四月,圣安命移江、广,道浙江,暂驻台州。

  五月十日,南都复陷,圣安出奔。马士英率所部奉慈禧太后至杭州。

  原任左都御史刘宗周曰:“士英亡国之罪不必言矣,焉有身为宰相、弃天子挟母后而逃者?当事既不能正名讨贼,国人曷不立碎其首乎?贾似道死于郑虎臣,今求一虎臣亦不可得,可叹哉!”时浙东已奉潞王监国。宗周令分守台绍道于颖,上疏请诛士英。不报。宗周与颖书曰:“监国举动,全无足恃。此等疏,朝上即宜夕下,何至四五日尚无进止?明府不必候旨,再疏三疏,申大义于天下而已。”

  无何,清师入浙,潞王降。贝勒布散官吏于浙东,且令剃发。原任苏松巡抚山阴祁彪佳赴池水死。宗周亦绝粒自尽。其绝命词云:“留此旬日死,少存匡济志。决此一朝死,了我平生事。慷慨与从容,何难亦何易。”又示婿秦嗣瞻诗云:“信国不可为,偷生岂能久?止水与叠山,只争死先后。若云袁夏甫,时地皆非偶。得正而毙矣,庶几全所受。”门人会稽王毓耆闻变,即遗书宗周,有云:“愿先生早自决,毋为王炎午所笑。”毓耆遂投柳桥河死。诸生潘集奔东渡桥袖石自沉死。周卜年赴东海死。原任大学士高弘图流寓绍兴城外,逃至野寺,不食死。

  时马士英亦奉太后至绍。绍人犹未知圣安所在。原任九江佥事王思任上疏太后,请斩士英。言:“战斗之气必发于忠愤之心,忠愤之心又发于廉耻之念。事至今日,人人无耻,在在不愤矣。所以然者,南都定位以来,从不曾真真实实讲求报雪也。主上宽仁有余而刚断不足,心惑奸相马士英爰立之功,将天下大计尽行交付。而士英公窃太阿,肆无忌惮,窥上之微而有以中之,上嗜饮则进,上悦色则献妖淫,上喜音则贡优鲍,上好玩则奉古董。以为君逸臣劳,而以疆场担子一肩推与史可法。又心忌其成功,而决不照应之。每一出朝,招集无赖,卖官鬻爵,攫尽金珠。而四方狐狗辈愿出其门下者,得一望见,费至百金;得一登簿,费至千金。以至文选职方乘机打劫,巡方总督见兑即题。其余编头修脚服锦横行者,不在话下矣。所以然者,士英独掌朝纲,手握枢柄,知利而不知害,知存而不知亡,朝廷笃信之,以至于此也。兹事急矣,政本阁臣可以走乎?兵部尚书可以逃乎?不战不守而身拥重兵,口称护太后之驾,则圣驾独不当护耶?一味欺蒙,满口说谎,英雄所以解体,豪杰所以灰心也。及今犹可呼号泣召之际,太后宜速趣上照临出政,断酒绝色,卧薪尝胆。立斩士英之头,传示各省,以为误国欺君之戒。仍下哀痛罪己之诏,以昭悔悟,则四方之人心士气犹可复振,而战鼓可厉,苞桑可固也。”

  又上书士英,言:“阁下文采风流,才情义侠,职素钦慕。即当国破众疑之际,爰立今上以定时局,以为古之郭汾阳、今之于少保也。然而一立之后,阁下气骄腹满,政本自由,兵权独握,从不讲战守之事,而只知贪黩之谋,酒色逢君,门墙固党,以致人心解体,士气不扬。叛兵至则束手无策,强敌来而先期以走,致令乘舆播迁,社稷丘墟。阁下谋国至此,即喙长三尺,亦何以自解也?以职上计,莫若明水一盂,自刎以谢天下,则忠愤节义之士,尚尔相亮无他。若但求全首领,亦当立解枢权,授之才能清正大臣,以召英雄豪杰,呼号惕厉,犹可幸望中兴。如或逍遥湖上,潦倒烟霞,仍效贾似道之故辙,千古笑齿,已经冷绝。再不然,如伯渡江。吾乃报仇雪耻之国,非藏垢纳污之区也。职当先赴胥涛,乞素车白马以拒阁下。上干洪怒,死不赎辜。阁下以国法处之,则当束身以候缇骑;私法处之,则当引领以待锄。”

  时浙东郡县降清,易置官吏。闰六月初九日,余姚摄印宫发闾左为驰道,执朴以行役者。众哗不能定。九江佥事孙嘉绩乘众怒,遂斩摄官,闾左少年辍耕而从者数千人。其明日而诸生郑遵谦应之绍兴。遵谦,原任山西佥事郑之尹子也。少任侠,不为绳墨之士所理。阉人屈尚忠逃至越,遵谦棰毙之,曰:“吾闻诸先生(即左都御史),凡系逃官,皆可诛也。”时绍兴守、会稽令皆新署,遵谦斩之而起,召其故所知豪杰以从。初,王期升为太守,梦有持谒入者,觉而记其姓殷,以问推官陈子龙。子龙曰:“越乱兆矣,此殆会稽守殷通也。”至是而验。

  又明日而刑部员外郎钱肃乐应之于宁波。时定帅王之仁已授降表。肃乐大会缙绅士子于城隍庙,召募义勇。郡绅谢三宾阴致书之仁,谓一二庸妄书生恐为祸阶,须以公之兵威胁之。之仁至宁,陈兵教场,受约于肃乐,出三宾书诵坛上。三宾戟手欲夺之。之仁色变。有左袒三宾者,使之任饷而止。

  时兵部尚书张国维已至台州,与郑遵谦、陈函辉、宋之普、柯夏卿、方国安、熊汝霖、孙嘉绩等迎鲁王至绍兴,即监国位。朱大典亦遣孙珏上表劝进。于是以分守公署为行在,以明年为监国元年,是年仍用弘光年号。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