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所为。因我君臣性命悬于贼子之手,惟有藉安西一人,或可得延朱家国祚。今既事败,天也。生不能戮力王廷,死当为厉鬼以杀奸逆,奈何箝口以贻主上忧乎?”乃供同谋者吴贞毓等一十八人。国按名执禁,令锦衣卫康永宁会同严讯,备极五刑。因问谁为敕稿?镌曰:“我为之。”允吉曰:“改定者,我也。”问何由得宝?张福禄曰:“我为尚宝,宝由我盗用。”国曰:“此事必有主使。”盖意在连及帝也。遂复加毒楚。镌曰:“果有主使者。”国问为谁?镌厉声曰:“主使者,逆贼孙可望也。”国怒骂之。镌亦大骂。十八人皆同声不屈。既讯,以报可望。可望令磔张镌、张福禄、全为国三人,余俱斩。帝谕郑国,贞毓以辅臣处绞。镌等临刑犹从容入慰主上,挺然就戮,颜色不变。共相谓曰:“我等死后不可分离,须戮力同心,活擒秦逆,献之阙下。”因向阙拜而就死。吴贞毓绝命诗曰:“九世承恩未尽酬,忧时惆怅乏良谋。魂迷故国长依汉,梦绕高堂愧报刘(贞毓祖母,百岁尚在)。忠孝两穷嗟百折,匡扶有志藉同仇。击奸未破朱Г额,空竭丹心报国仇。”李元开诗曰:“忧愤呼天洒酒卮,六年心事恋王畿。生前痛为忠奸辨,身后宁知仆立碑。报国痴心终不死,还家春梦已无期。汨罗江上逢人语,惭愧无能续楚词。”蒋乾昌诗曰:“天地从来不可欺,寸心肯许世人知。奸臣误国非常惨,志士成仁自大悲。辛苦十年今已矣,间关千里竟何之?孤魂飘渺从风去,化作山河壮帝畿。”胡士瑞诗曰:“抚景千年恨,扪心一片丹。太阿柄已失,巢覆卵无完。夜雨青磷暗,秋风白骨寒。彼苍如可叩,封事死犹弹。”朱议昶有“精忠贯日吞河岳,傲骨凌霜砥浪涛”之句。余皆不传。安隆人哀之,后为祠以祀,称十八先生。

  可望谕南城守伪固原侯王尚礼,令籍定国宫眷并文武兵丁妇女,欲分配各营。尚礼虑大营分散,将滋内乱,乃三启止之。惟汰安西大营粮饷。尚礼遣女使馈茶果于王妃,实皆金银也。安西大营,赖是得济。

  六月,孙可望自黔还滇,急谋僭号。及期,冕小不可冠。自辰及午后大雨,震雷交作。可望不怿而止,遂还贵州。

  八月,可望设科取士,以慧光寺为贡院,取中陈士基等五十四人。

  是月,定国破广东高州府,雷、连亦下。

  永历九年(清顺治十二年)乙未正月丙戌朔,帝在兴龙府。

  可望遣兵犯常德,败归。

  秋,定国帅师围新会。

  永历十年(清顺治十三年)丙申正月庚辰朔,帝在兴龙府。

  时清平南王尚可喜率大兵救新会,击定国,败之。定国率残兵数千奔回南宁,标下高文贵、靳统武亦次第奔回。南宁驻镇不知虚实,奔黔告可望,谓定国将席卷而东。可望大惊,恐定国直入安龙,即调镇国刘启明等十三营,遣关有才统之,以拒定国。使白文选赴安龙促帝移黔。帝母子闻之哭。从官亦哭。白文选亦心非其所为,对之心动,因以情告曰:“姑缓行,俟西府至,可无危矣。”遂以舆徒不集报可望,阴以留俟定国。定国兼程疾进,先遣参将杨祥诈为营卒,诣行在,谒司礼庞天寿,于衣甲后心出密疏,署云藩臣李定国谨奏,而钤以屏翰亲臣赐章。天寿以闻。帝阅疏云:“臣今统兵迎扈,不日即至行畿。先遣奏安,万勿轻信奸逆,辄行移跸。”云云。帝稍安,然甚秘之。

  关有才等见衣甲皆皂,又有捷取字号,则以为清师从天而下,遂跨马而逃。

  二十一日夜半,白文选率步骑至安龙城外,大呼曰:“安西兵马即至矣,切须谨慎。”言毕,奔马而去。黎明,忽有叫门者曰:“我西府长随夏太监也。”遂令入朝面奏曰:“定国即至矣,遣臣先驰奏闻。因至冻洒箐,秦兵倒塞路,马不能前,所以少迟耳。”俄而周城炮起马嘶,声震数里,结寨遍九山头。安西率骑入朝陛见,君臣相持痛哭。帝谕曰:“久知卿忠义,恨相见之晚。”定国泣奏曰:“臣蒙陛下知遇之恩,欲取两粤以迎銮舆,乃不惟不副臣愿,且置陛下于重忧,臣万死无能自赎矣。”帝慰谕,赐坐及茶。定国还营,知文选去未远,遣夏太监等追留之。及于普平市,文选乃还,随定国入朝,密计幸滇。

  二十六日,帝自安龙进次普安。遣兵守盘江,以御可望。

  二月十一日,定国发前导后卫各骑卒三千,亲与白文选居中扈从,自新城普安直抵曲靖。请帝于行营安置,而亲率精兵入南。时守滇者为刘文秀与王尚礼、王自奇等。文秀亦素怨可望,闻定国至,佯与王尚礼等勒兵,私以数骑驰迓定国曰:“我辈以秦王为董卓,尤恐卓后复有曹瞒。”定国为之指天誓。

  三月,定国及文秀、文选等各率所部至曲靖,扈从銮舆入滇。以定北府为行宫,暂驻跸焉。改南为滇都。赐定国晋王册宝,封文秀蜀王,文选巩国公,王尚礼保国公,王自奇夔国公,秦王扈卫张虎为淳化伯,水军都督李本高为崇信伯,高文贵广昌伯。又以定国记室金惟新为吏部侍郎,龚铭为兵部侍郎。马吉翔素党可望,知不为朝议所容,乃谄事维新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