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贼与漳人及所掳民,佯就店家买饭,饭毕,遂分入客店击杀,镇民骚动出避,伤者死者塞途,乐土一旦丘墟矣。

  二十八日寇省城;犯湖州市,大肆毁掠。东自江口至西兴坝,西自楼下至北新关,一望赭然,杀人无算,城边流血数十里,河内积满千船。斯时也,虽有镇兵在省,仓皇无措,惟观望而已。

  六月初六日会大风,晚益急,火益炽,烟焰入城,守者不能立,城几陷。贼掠官船,冒为夫皂等,诳言军门往嘉兴,击鼓开船,一路调守港水兵船来迎。至落瓜桥,先有伏贼在村,船中贼数十登岸,举旗伏发,截杀水兵二百余人。贼乘胜掠练市及水路所由诸镇。乃出平望,将掠苏州,见吴江截树横水,闻江兵素谙水战,弃锱重数十船,而复南至。十七日,经嘉兴。先是军门会议,痛恨兹贼猖獗,敢犯省城,务在必擒。命有司坝绝各处河路,止留一水道为必由路,相地利以为战场,铺门屏以习水战。至是北丽桥亦铺木排竹筏,兵扎水际,报寇至。总督张公经怒曰:“如此防守,却无了日!”出挂甲督战。侍御胡公宗宪亲自驱兵,水陆并进,斩获数十。前兵忽覆,后兵皆溺,胡公亦在溺中,仅露其发;有勇士沈坤钱灿急援,出掉小舟济去。坤郡人灿硖人。灿犯法系狱,有举其能,军门释罪,编于行伍。郡侯刘公出视战所;命解尸牌,合六箩担,赴府查核。

  十八日,贼舟入魏塘,十九日历嘉善,盘据张泾汇。

  廿四日,朝命以讨罪无功,逮张总督经,李都宪天宠,汤参戎克宽去。

  是时,阮公鹗督学两浙,令诸生习武,既而贼犯省城,辄诣军门指画兵机,亲自监门以防奸细。未几,擢浙福巡抚,侍御胡公宗宪擢浙直福建总督。

  初台州有徐千斤者,负勇力,扰民间。前督学公收之学宫,与之衣巾,使肆丛,粗知文,且食公饩,俾其知所自重。后督学者秉公衡文,停其廪,徐入市,遇继廪者,以指拍其肩,戏曰:“汝夺吾禀耶?”其人为颦蹙状,归,解衣视,血凝如瘢疮,逾月不散。是秋,复送考,同事诸生假坐梁坊,坊人嗔之。徐怒,挟二碾石于街旁,人是以称徐千斤云。争求识面。又尝偕友买舟渡江,与其值颇廉,舟人强索,促侣登岸。徐独横卧舟中,以肩足着力,舟刺刺有声,人恐,乞哀而止。其有力大率如此。文不足称也。阮公以用武之时,特加眄睐,后荐用于边,不知所终。

  七月初三日,瓦兵回田州。

  是月,钱塘江有一船,渡贼六十余。贼遇乡官侍御钱鲸送家众,抵家,杀侍御并家众。复登岸,由腹地历徽州,直抵南京。各路官兵迎击不克,阵亡武职凡三十余员,兵以万计。转至无锡望亭官河,见粮船,趋之,复毁数只,乃奔虎丘,而杀据焉。适赵通政文华奉命祭海神,过苏州,命兵剿之,围贼于祠中,一贼独坐,须臾起如厕,乃一枪中之而毙,其党皆骇乱,兵众奋击,尽歼之。

  九月初四日,金山海口双桅一艘,贼数百;初五日,五桅八艘,贼数千,先后登犯屯拓林。军门调主客兵号二十万,进金山讨之。十三日,白都司及姚指挥洪等,率兵进薄陶宅,与贼战,先锋刃三贼又以铳击杀数十贼,贼势稍弱。俄一贼长七八尺,突前冲击,我师败绩,姚死之,将官遇害二十余人,兵千余人。

  十一月二十日,贼六十人,自大步门登岸。指挥徐行健率兵出,贼登山以待。徐自间道登山袭之,贼下山而北避破塘关,复抵金水堰,匿民家,即火其庐。徐驻师南山颠,望其出而进击之。会县遣巡捕兵至,贼乱行陇麦间,直奔西南去,官兵追抵横泾而暮,贼匿张姓民家。时澉兵隔水围其南,县兵绕屋围其后。须臾一贼嗔目咬牙,作叱咤声,举刀对斫,火喷星流,着地舞来,众兵攒刺十数枪,尚能跳起四五尺。余贼阖门以避。县兵逾垣而入,贼罔敢对敌,有潜榻下者,有避楼中者,有罗拜乞生者,官兵遇即杀之,凡四十九颗。逸十四贼,夜匿秦山之阿。二十二日,徐兵搜山,悉擒斩之。

  三十五年丙辰,正月,沙上贼屡犯沙口,掳男妇巢中,索赎始还。二十一日,尚都司等率兵薄其巢,与战,败绩,阵殁官十六员,兵千余。

  二月二十九日,总督胡公巡历盐邑,及海宁、平湖、澉、乍沿海诸地,练将卒,阅城濠,稽查粮饷,逾月乃还。

  时勇士钱灿作乱,灿恃援救胡公功,肆恶劫掠无惮。有桐乡生员胡鹤龄者,与灿善,同蓄异谋。谋泄,桐乡金令闻之学道毕公,公在海宁岁试未竣,即托疾居桐乡观变。至是灿不自安,遂斩公差及己妻子,夜匿海宁许秀才家。索之急。次日,与其党蔡又起事硖时,胁众数百人,裂裳为旗,揭竿为弋以逞。官兵追剿,遁入太湖。后闻入湖寇党,莫知其竟,胡、许死于狱。

  二月初四日,谍报海洋贼船大至,南北相望不绝,海船兵官燕千户遇战败殁。军门发广兵一千二百戍盐。

  二十三日,贼船泊金山海口,桅樯一望如密竹。明日,沙贼出巢,南次金山。

  二十六日,水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