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金,购狼兵追至松江泖桥,不及而还。本日,又有金山流贼十七人,劫农船载出平湖、严州,朱百户率兵追次九里亭,为贼矢伤。进至新丰镇,朱战没。郡遣狼兵剿灭之。

  十五日,石墩贼复为攻澉浦状,明日亦如之,越二日之夜,携所掠辎重四船开洋。行次白塔山,兵船百余追击。时海方吐月,然水气溟濛,方苦贼船之难辨也,俄而见一船用门屏捍身,并力举棹,旁翼二船,因而知其为贼。遂以发贡破其船,杀溺凡三百四十级。明日,海滨获浮板托命者,又三十一人,及白塔山下伤病不能浮海者,悉就剿焉。总计四百有奇。独一船窜去,追不逮而止。此党贼留居吾士,凡四旬有三日,杀害数千人,荡民产数万家,至此始荡灭云。愚按石墩一伙流贼最甚,天祸此虏,使得船兵剿获献功,亦彼苍好还之报。因是而知我兵船擒海贼本易为力,况有火药诸器长技可施。昔本兵虞坡杨公博上疏云:“防倭之法,防海岛者为上;防港门者为次;守城郭者为下。”盖倭奴长技利于陆,我兵长技利于水也。历稽往岁用师,凡克捷者,俱在海战,利害较然明矣。昔人论防倭之功,有言击来贼仅见什之一二;击去贼者,又可以获辎重之利,而因得以文其故纵之愆。识者谓宜以击来贼之赏,优于追去贼之赏;纵来贼之罚,严于纵去贼之罚。斯言良得之。

  二十一日,有三十六贼自松江来,匿大六汇民家。先是张参戎乐把总前后与战皆败。

  二十四日,丁总戎统兵来援,贼已遁去。追至广陈不及而返。

  二十七日,复报三十六贼匿小营盘巡检司,司有石城,贼先积石城上,丁总戎命作木梯可并登十人者,凡五具。次日攻城,飞石如雨;又命射火药筒,百矢齐发,贼不能支,城遂下,围之数重,刀戟森列如猬,贼入巡司后堂,自分必死。先日斩战伤者十余人,首用门窗火煨之。张参戎部下四漳兵入与打话,遂私与贼约,佯为溃走,纵之出,时获一贼,道其详,丁缚四漳兵,送当道验,果得贼贿,斩之。贼中故多漳人,用漳兵剿之,焉得不偾事乎?

  六月十四日,太仓刘家河寇至,约千余,由官塘经昆山抵仪亭,有谭姓家贮米万石余,贼谕居民每石价四钱,民往罗,如约,由是旬日米卖尽。遂犯苏门,焚掠竟日。载锱重百余舟,经吴江城外,湖口兵船围之。邑令出城督战,兵士鼓勇无不一当百,贼乞生路,一先锋船杀十七贼,献首于令,令有畏色,入城阖门,兵遂无战心。贼用计弃三四空笥及数衣包于水,兵争夺笥与衣包,贼弃船登岸,兵入船抢物,贼因逸走,而南抵平望镇矣。翊日,汤、卢、夏、丁、刘五帅会剿于王江泾巡检司前,胜之。继而丁总戎麾兵渡河就食,贼又乘虚掩击,失数船,复战于杉青闸百步桥,我师败绩。夏总戎遇害,杀溺官兵数百人,贼乘胜登北丽桥,城上射死一贼,退就石条街,毁劫一夜,焰烬亘数百里焉。

  九月二十一日,贼船一艘四十三人,泊石墩就民家炊食。次日,经破塘关,历马鞍山而东。令三贼登高哨望,见草汤官兵来,乃北避,出三郎庙,渡东洋桥,适与官兵接,时张参戎、丁总戎父子三路出兵,丁驻大步山,其子率兵合击。贼一先锋衣红绡金短袄,舞双刀突前,众围之,斩其首,犹能匍匐数百步,我兵复斫断其手足。随斩八贼,余皆蹈水,断其桥,据沈姓民家,詈我军。官军间从他道渡河奋击,又杀七贼,追抵马家,又杀三贼,时昏黑,余贼沿海北遁。丁又杀九贼焉。时罗公帐下有晋秀才者,帅勇健四十余,驰马北追,为贼袭杀。

  时嘉兴屡被警,督抚议筑外城,费不动官银,数日募郡人得数万金,已而中止。

  十月初八日,石墩泊一大船,贼百余,诡言兵船打水,使居人不疑,暮则四掠矣。至十一日开洋,遇兵船,复登岸。十四日,丁总戎仅与徐挥使行健率兵往剿,丁斩八贼,徐杀五贼。明日,兵船生擒二贼,余党复开洋,追抵菜子山,火器破其船,斩获约八十余,生擒十三贼。赴官司讯问,言如鸟语,莫能辨也。

  二十五日,沙上贼数千来寇,总六十八号,每号约六、七十人,执白旗,吹螺整队而来,分八九路。是日一犯我十六都,一犯新行镇,一犯嘉兴诸乡村。其在新行者,蔓延十数里,毁掠三日,执民载锱重。二十七日还沙口,守巢者出迎相庆,以为出掠无事,且得利云。十六都贼历平湖抵嘉善,入嘉兴,载锱重百余船,北抵王江泾,出南浔,掠皂林、乌镇、双林等市。

  初,有司伐树木阻塞河道,以为擒贼计,而舟楫难造,避贼之民,反以为碍。其沿海穷民,又夤夜冒倭状劫掠,海寇未除,士贼继作矣。

  时平湖筑城,至是毕工。嘉善崇德桐乡咸筑城。至是时,客兵数千守吾盐,每日给饷五分。其乍浦、平湖守兵费亦如之。师旅征发,额外增税,每田一亩出兵饷至一分三厘,沿海之民,膏血为之罄尽。

  三十四年乙卯,春正月朔,贼数千乘岁除地方无备,出沙口,焚掠而行。海中澈夜火光,城上人无不见。初二日,至吾盐,一贼从马路口逾河跨土城而坐,手